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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他们正要上车时听到一声尖叫,姜培生顺着声音瞧过去,只见几米外六七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正围殴某个人。

「干什麽呢!」姜培生呵斥了一声。

打人的停下手,姜培生和婉萍走上前。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瞧着像是一对母子,路灯下婉萍见两人脸上都是鲜血,急忙蹲下身从手包里掏出手绢,压在老妇人的正在流血的额头。

妇人颤抖的手猛然要抓住婉萍的手腕,婉萍被惊得後退半,姜培生连忙上前把人挡在了身後,问:「到底怎麽回事?」

「我要杀了小鬼子岗村!」年轻男人叫嚷着,他大概20岁出头,长脸,薄嘴唇,眉心有颗红痣,短短的头发,冬天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蓝色外卦,刚要爬起来就被旁边的人一脚踹倒。

姜培生蹙起眉头,翻眼看了动手的人,老太太手捂在流血的脑袋上,啜泣着说:「我女儿被日本人糟蹋死了……她才十六岁啊!在街上好好走着……就被日本人抓上车……被活活地糟蹋死了……」

「我妹妹惨死没人管,那个日本人今天又成了你们的座上宾!」年轻男人向着姜培生大声吼:「这是个什麽道理!不是打胜仗了吗?不是说我们打赢了日本人吗?你告诉我凭什麽他不用偿命!凭什麽我们要讨个公道还得被打!」

听到这话黑色中山装又要去踹,可脚刚抬起来,就被姜培生一巴掌抽在脸上,力量之大打得他身体一歪摔在地上。姜培生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卷钱,塞给跟在身後的副官刘章,说:「带人去医院。」

老太太听到这话以为姜培生是要给她申冤,伸长手拖着身体往前爬了两步,哭喊:「官老爷求求你了!我女儿死得冤呀!她才十六岁……就只是上街买一包盐啊……」

姜培生紧咬着牙关,婉萍听到他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但停顿片刻後还是摇了摇头,握着婉萍的手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婉萍的手上染了老太太的血,姜培生帮她细致地擦掉,然後将手绢团成一团,从车窗里丢了出去。车子发动後婉萍扭头看着被甩在後边的母子,又一次想起了死在上海的朱荞朱穗姐妹。

「我这个生来自由的不列颠人被迫忍受这一切,为的是要替古代法老找金子。」婉萍说。

对於婉萍冒出来的这句话,姜培生没反应过来,侧头问婉萍:「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就是最近看书忽然想起来了,」婉萍回答。

「什麽书?」姜培生问。

「*《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书是如怀带回来的。那天放在沙发上,我就顺手拿起来看了。」婉萍说。

「哦,那本外文的是吧?」姜培生想了想,好像是有这麽一本书,扔在沙发上好几天,他瞧见婉萍捧着看过。

「讲什麽的?」姜培生顺口接着问。

「一本爱情小说。」婉萍想了下,对姜培生说了谎。

「噢,美国人的爱情小说讲得还挺深奥。」姜培生说着长叹了口气:「我十八岁那年本来是想考大学读古文的,但是我大哥非拉着我去了广东读黄埔军校。要是我生在太平年,现在八成跟你爸一样,是个戴眼镜的教书先生,讲音韵古文那种,说不定也会写两本小说。不过我要写,肯定不写爱情小说,我要写就写神魔演义,少年出山一路斩妖除魔。」

婉萍听着姜培生说话,神色复杂地点点头说:「等将来你不忙了,也可以写给我看,就写少年英雄行侠仗义,不要再有什麽权利党派顾忌了。」

*《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马克思着,分析法国1848—1851年革命事件,首次提出了关於胜利的无产阶级打碎资产阶级国农机器的必要性的论点。

第五十六章积怨

年後如怀回到北平的学校,婉萍留下了他假期带回家的几本书。不过对姜培生说起来统一称为爱情小说,姜培生看不懂外文,也就只把这当做爱情小说。6月24,蒋撕毁《双十协定》向苏区发动进攻。内战开始後,学生们四处游行抗议,天津城里又乱起来,姜培生忙得连续几天都见不着人。老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姜培生不在家,老实安分了半年的姜武安和姜树成又开始唧唧歪歪地折腾人。夏青私底下催过婉萍,让她跟姜培生说说,赶紧把大哥一家子人尽早送回陕西。婉萍对此也很是为难,她确实跟姜培生提过,只是姜培生说他大哥再住一段日子就会自己回去。婉萍当然是心里有埋怨,想着要就这麽让姜武安一家子住着,十年八年他们都能安稳住下去。当然了,婉萍有时候也能理解姜培生,毕竟他三岁丧父,家里全靠老母和兄长,尽管这些年兄弟间也有不少积怨,但也实在拉不下脸赶人。

年後如怀回到北平的学校,婉萍留下了他假期带回家的几本书。不过对姜培生说起来统一称为爱情小说,姜培生看不懂外文,也就只把这当做爱情小说。

6月24,蒋撕毁《双十协定》向苏区发动进攻。内战开始後,学生们四处游行抗议,天津城里又乱起来,姜培生忙得连续几天都见不着人。

老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姜培生不在家,老实安分了半年的姜武安和姜树成又开始唧唧歪歪地折腾人。

夏青私底下催过婉萍,让她跟姜培生说说,赶紧把大哥一家子人尽早送回陕西。婉萍对此也很是为难,她确实跟姜培生提过,只是姜培生说他大哥再住一段日子就会自己回去。婉萍当然是心里有埋怨,想着要就这麽让姜武安一家子住着,十年八年他们都能安稳住下去。当然了,婉萍有时候也能理解姜培生,毕竟他三岁丧父,家里全靠老母和兄长,尽管这些年兄弟间也有不少积怨,但也实在拉不下脸赶人。

7月,闻一多和李公仆先後在云南被杀,舆论顷刻间如另一颗原子弹轰然炸开,学生们的反战情绪在全国蔓延,天津的学生消停不到一周又走上街头,而且这次工人为声援学生也闹起了罢工。姜培生领命令要去驱散学生运动,他很不乐意做这种事情,晚上回去睡觉时还跟婉萍抱怨:「十年前我就负责带兵拦在路口堵学生们的抗议,谁能想如今升到少将师长警备副司令了,还是干当年跟做连长时一样的差事,真是没意思到极致!」

闹哄哄的事情持续到了7月下旬,好容易稍微消停,家里姜树成又给姜培生惹来一桩麻烦事。他看上了百乐门的一个歌女,和另一个客人争风吃醋,俩人起冲突,姜树成失手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

苦主闹上门,结果姜武安一家子却做起缩头乌龟,死活不肯出面,最後逼得婉萍出来解决事情,去医院看人又赔钱。被打的是个做航运的商人,和姜培生在生意上有些往来,所以事情没闹大,人家不缺钱,只是点名要个道歉,可偏姜树成就是不肯低头。

被家里人轮番说急了,在晚饭桌上姜树成索性梗着脖子说:「是他先对翠梅动手动脚的,凭什麽我要跟他道歉?翠梅跟我好上了,难不成我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吗?」

「你说什麽?」姜培生夹到嘴边的肉又放下来,盯着姜树成说:「让你上学你不上,给你介绍个好人家的姑娘,你也不去见。一眼相中了歌舞厅里的,你真是给我长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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