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页)
新设备虽然没上过手,但烛慕这种经常做饭的人还是很容易就掌握了。
他沉沉叹了口气:「以前你都是和我一起去的,但是今年你生着病,我才不想让你长途跋涉,而且我就只去一天而已,搬家只一个行李箱怎麽可能够。」
祁非一副「我不管你就是忽略了我」的表情,说:「那你怎麽还在家里落东西了?」
「嗯?什麽东西?」
「把我带去。」
「……好。」看今晚祁非这个表情,烛慕到底没有因为他的病而拒绝,「不过你今天喝了酒,明天我要先带你去复查,得到医生允许才能跟我去。」
「可以。」
见烛慕松了口,祁非正放心了些,忽然手里被烛慕硬塞了一碗深色的汤汁。
「另外,把这碗解酒汤喝完。」
祁非看了眼他手里的像极了浓茶颜色的解酒汤,一股浓浓的生姜味从鼻腔冲到天灵盖,他条件反射地觉得反胃。
呕——
这个世界上怎麽会有绿茶和生姜水这麽难喝的东西……
第十六章
晚上的时候,烛慕先洗的澡,随即迅速关上房门,躲在床上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他一会儿想起高中时祁非总会转开头,避过他的视线;一会儿又想起祁总表情淡淡地说「没有,我没有喜欢你,以後……也不可能」。
可现在又比以前多克制不住地想到了一些其他东西。
有时是祁非虚拦着他的腰,明明用着那麽微弱的力气抱着他,可是当他说「不想离婚」的时候,他却一点也不想挣开,反而打心底松了一口气。
有时是他靠着树身专心致志地看书,一个篮球闯入视野,他揽在手里递过去,看见了祁非微红汗湿的脸颊。祁非抿了抿唇,嘴唇翕动过後,却是沉默地接过球说「谢谢」。
十六岁的祁非还很内敛,但幽默风雅的谈吐和恰到好处的亲近,都使他作为一个插班生也能够飞快结交到一众好友。
十七岁的祁非变得很阳光,不再局限於礼貌绅士的笑容,而是开怀丶热情丶真挚地融入人群。他的表情变得更加生动,总是在烛慕回过头时能和他擦过视线。
十八岁的祁非逐渐成熟沉郁,他开始变得寡言少语,嘴角又浮现出两年前疏离遥远的弧度。大概是高考的压力迫使他必须把所有时间花在学习上,他的手上永远捧着书,一下课就被人接走,就连偶尔要擦出火花的视线也消失了。
直到有一天,烛慕经过他的课桌,风把他的书翻了个页,吸引了烛慕短暂的一瞥。
他惊讶地发现祁非看得竟然是一本经济学还是管理学的书,已经是跟高考无关的了。
也对,无论未来会走上什麽样的人生路,他们的现在已经是那麽的不同。
所以二十二岁再次重逢的时候,烛慕很惊讶。
祁非撑着伞在桥上看雪,他骑着单车从桥面路过,他们就这麽简单而又意外地重逢了,意外得……内心充盈的惊喜甚至盖过了瞬间的悸动。
大概是又见故人,就有很多心里话想说,烛慕主动和他约在高中散夥前班里同学自发一起去喝酒的「醉心」酒吧,祁非也说要弥补他在那天唯一没有到场的遗憾。
他们喝到很晚,喝到尽兴,烛慕醉得趴在吧台上直不起腰,红着脸晕乎乎感觉有人不断凑近,於是伸手抗拒地蒙住那个人的上半张脸。
没想到,眼神迷离之际却再次看见了那个时隔多年笑得真切的表情,不知怎的,烛慕忽然难过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