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裴苏止早就很想去吃一顿了,可惜他家有点穷,吃不起。
裴梅生一双小眼睛眯起来,「这我哪知道。齐宣钊那人,我又不敢多问。」他捅了捅裴苏止的胳膊,「上次夫子要求的论述你写了没有,借我看看?」
裴苏止无所谓地拿给他,「记得改一改。」裴梅生这孩子也不知道咋考上德博书院的,有一次抄他算数,连步骤都照着抄,被夫子发现,连累他也倒霉。
「我知道的。」裴梅生拿过裴苏止的论述作业,又抬头看姜晴山,凑过去,打着哈哈。
但姜晴山冷冷道:「没有,自己写。」
裴苏止乐了。姜晴山这人就是这麽的刚正不阿,清冷正直。他捅了捅姜晴山的背,「晴山,你下雨那几天也来上学了吗?」
姜晴山点头。
旁边裴梅生补充道:「一节课都没缺。」
学霸果然不同。裴苏止对姜晴山竖起大拇指,然後拿过自己的书本,坐到了姜晴山这里,问夫子上到哪了,他也赶快跟上去。
德博书院考试和课业不容易,他虽然称不上学霸,但也不想做垫底。毕竟三次课业考试不及格,就要留级,五次课业考试不及格,就会被退学。他考上这书院也是不容易的。
德博书院是海岛上唯一的书院,也是整个大庸朝称得上有名的书院。当然这有名要从五年前说起,因为千岩城的大儒崔青松随着他夫人来岛上定居养身体,顺便在德博书院教授《十文》课程。
崔青松一来,他曾经教授过的一些弟子则时不时地来看望老师,他的同聊也过来,偶尔会应他的邀请在德博书院讲课,开坛辩论,一时间书院名气大胜。又加上三年前大庸朝举行大考,他们这里的一名学子考中了前十,入了王城做刑曹判官,更使得德博书院名气大增,也能在大庸朝书院中排得上号了。
下课後,裴苏止急忙去厕所方便後,回到自己位子上看到紫袍绸缎锦衣的少年齐占了自己的位子,一张被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娇生惯养的面容正不耐烦皱着眉。
裴梅生正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什麽,讨好的和那锦衣少年说话。
裴苏止慢吞吞走过去,喊了一声:「齐宣钊。」
齐宣钊一下子站起来,霸王似的扒住了裴苏止的肩膀,一张脸凑过来,生气地问:「裴苏止,你这小子敢放小爷鸽子。」
「下雨了,我病了。」裴苏止挤开他,坐回自己的位子,「那麽大的雨,你们还真去吃饭了?」
齐宣钊眼珠儿转了起来,「去了。」又仔细看了看裴苏止脸色,「病好了?我那还有一些补药,放学你带回去。」
「哄谁呢?」裴苏止压根不信,「该不是你齐少舍不得我那顿饭前,恶人先告状吧?还有,你说话就说话,别凑我这麽近。」黏黏糊糊的,怪不舒服的。
裴苏止推开齐宣钊那张脸,「补药,你留着自己吃吧。但这顿饭可不能少。」他伸出手,笑着,笑容明亮。
齐宣钊又凑过来,说「行。今天放学就去。」说罢他就招来外面伺候的小童,「去越鲜酒楼订个包厢,和掌柜的说一声。」
裴苏止见状,这回露出笑容,他病了这几天,嘴巴淡出鸟来。可是母亲和姐姐就是不给他吃重口味的东西,说要养养,只给他喝粥吃青菜。虽然在海岛上青菜算是好吃的,但也不能一天吃三顿,三天都吃这个吧。
齐宣钊见他笑起来眉目苏展,花浓柳艳的一张脸,心里头一阵悸动。他又多说了两句,说放学後在书院外的书肆等着,他们便一起去。接着他又拍了拍前面的姜晴山,「晴山,你也要来。」
姜晴山道:「没空。」
齐宣钊不高兴了,脸色阴沉下来,「没空,你也要抽出空来。」
裴苏止道:「齐少,可真威风。」
齐宣钊投降,「好好,我好好说话。姜晴山,请你一起来吃饭。我们明德班有崔夫子新编的教谕,你不想要吗?」
姜晴山看了一眼裴苏止,裴苏止对他眨眨眼,姜晴山又指了指裴梅生,「行。我们三一起去。」
齐宣钊看了眼裴梅生,可有可无地点头,然後又扒着裴苏止出去,「陪我去茅厕。」
「滚,我去过了,什麽毛病。」裴苏止推开了齐宣钊,小脸皱着,不耐烦地说:「你快回去,我赶作业呢。」
齐宣钊又过来,「下节课明德班和你们格物班一起上射御课。咱们一起去校场等着。我新得了一把弓,先给你试试。」
裴苏止估摸着下节课还有两刻钟,他不想去,「我课业还没做完呢,你先去。」射御课对他来说吸引力不是很大。因为他没有马,弓箭也只能用书院提供的。每次课业考试都垫底。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齐宣钊,裴梅生又凑过来,「苏苏,齐少对你真没话说。」
裴梅生很羡慕。齐宣钊这人不是他们本地人,而是从南园上城来的。他们私下里传言,齐宣钊应该是南园节制使家的公子。据说他祖父是义禁府的参知之一。这是一个极为显赫的家世了,他在明德班,由崔夫子亲自教授。
南园那边还有几个人家世不明,但都非富即贵。平日里低调得很,也就是平日里校场射御课能见到。也不知道他们几个人为什麽非要来他们德博书院。不说别的,就凭齐宣钊的家世,就直接可以去弘文馆。
齐宣钊很高傲,德博书院近二百名学子,没几个他能看得上眼的。一年前这群南园学子转过来,德博书院就轰动起来。书院山长还特地给这群公子哥批地建造了高级舍馆。当时有学子就很不满,他们书院是有宿舍和舍监的,一些家远的的学子和临县来求学的学子都能住,为什麽他们不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