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第2页)
吴绵赶紧也从草堆里扒拉了几个橘子,就招呼小云出去。
小云倒也听话,跟着吴绵就往外走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对吧,吴绵走出堂屋的那一刻,耸了耸肩,为自己的胆小感到可笑。
吴绵将橘子放在街檐下,顺势坐了下来。冬天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的身上,带来一丝丝暖意。
春节嘛,对于吴绵一家来说,跟流程没有区别。
年二十七,置办年货,至于为什么每次都要年边上才置办,用棉妈的话说,就是怕两个馋嘴的没到过年就吃完了。在农村,逢集才有平时买不到的东西,吴绵喜欢赶场,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忙着采购的人们,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年二十八,大扫除,棉妈一边打扫一边不停的抱怨,当然也不忘数落吴绵两姐妹几句,可能这是她的解压方式。
年二十九,焚猪头,这是年夜饭食材的主要来源。
年三十,凌晨四点开始吃年夜饭,因为起不了床,吴绵和小云可没少挨骂。大人们围坐在一起打牌、吹牛、喝酒,孩子们则沉浸在电视节目的欢乐中。
初一,去爷爷家拜年,尽管免不了被爷爷一顿挖苦,但拿到红包的那一刻,还是很开心的。
初二,去外婆家拜年,因为距离遥远,吴绵和小云有十来年没有去过了。
初三直到十五,走亲戚,带着礼品你来我往。
当然,也有春节限定的剧本上演,相同的戏码,相同的人,这也是吴绵每年的至暗时刻。
当夜幕降临,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时,吴绵家的气氛却变得异常沉重。
醉酒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进家门,带着一身的酒气和怒气。他摔打着家里的锅碗瓢盆,殴打着女人,打骂声、哭声、诅咒声,桌子碰撞声、破碎声,交织在一起,在吴绵的耳朵里构成一曲悲凉的乐章。
吴绵和小云紧紧依偎在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小云紧紧抓着吴绵的手,眼中满是惊恐。快了快了,吴绵心里默默地倒数,希望快一点结束,她们只能无助地等待着,等待着这场风暴的过去。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满地的狼藉和女人的泪水,让吴绵恨自己不是男生,也恨自己软弱。
在那个狭小而阴暗的房间里,吴绵鼓起勇气,低声劝导着母亲离开那个暴力的男人。
然而,绵妈却陡然发作,她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如同被刺痛般大声叱骂吴绵是白眼狼。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忍耐和委屈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我都是为了你们两姐妹好才忍辱负重!”
绵妈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吴绵和小云被母亲的突然发作吓得一怔,她们没想到自己的主意会换来如此激烈的反应。看着棉妈扭曲的脸,吴绵和小云充满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棉妈的大声引来了绵爸,他一脸怒容地走进房间,看到吴绵和小云站在那里,立刻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两个丫头片子,赔钱货,你们懂什么?这个家是你们能说了算的吗?”
绵爸的声音透着凶狠。
吴绵欲言又止,这样场景在家不知道上演了多少遍,争辩只会换来更多拳脚和辱骂。吴绵和小云明白,在这个家庭里,她们的声音是微不足道的。她们无法改变母亲的命运,也无法改变这个家庭的现状。她们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期待着有一天能够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