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丞相好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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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狱卒停下脚步,面露难色:「将军,小的知道您担心卓大人,您就放过小的吧,小的真的不知。」

「啧。」陆淮急得直跺脚,他今日午时才听说自他入狱时,卓祁就在宫中跪着求李晟,当下已过戌时还没有卓祁的消息,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关押他的这间是牢狱的最靠里的一间,牢狱的房顶几乎与外面的地面齐平,只留了一个不足手臂之长的窗子。

那窗子狭小逼仄,也没有阳光照进来,以至於牢房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时不时还有老鼠「吱吱」的叫声传来。

观察整间牢房,除了有张破旧的桌子,有个微弱闪烁的蜡烛,还有一张满是霉斑的草席,剩下的什麽都没有了。

转眼一炷香的时辰已过,狱卒左右张望一番,来到关押陆淮的牢房前,轻声道:「将军,将军,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允许大人来见将军您。」

陆淮闻言立刻站起身来,道:「真的吗?何时?」

狱卒看了看身後,点头道:「是真的,但何时来就不知了。」

陆淮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笑容,反而眉头紧蹙担心起来,关押他的地方并不是普通的牢狱,而是关押朝中重臣的地方,在皇宫的最北面,卓祁跪了如此之久,定然行动不便,异常难受,还要跑这麽远来看他。

但眼下显然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他拍了拍脑袋,将那日所发生的事在脑中排列一遍,沈侍郎诬陷他到底有何好处?难道这是报复吗?因他没有加入他们?

陆淮怎麽都想不明白,既然是诬陷,计划定然是极好的,但再好的计划也会有漏洞,可这个漏洞到底从何得知。

他起身在牢房里来回踱步,地上的枯草被他踩得「嘎吱」作响,不久,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向外看去,这一看便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

「知安。」他下意识说出那个名字,声音很小,但足以使两位心意相通之人听到。

卓祁脚步一顿,但立刻恢复正常,抬首望去,并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分明只分离了一日,但在视线相交时,却似许久未曾见过一般,陆淮瞬间红了眼眶,他切实地感受到一日不见丶如隔三秋的滋味。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他十六岁领兵挂帅之时便再也未曾流过眼泪,几年来无论是受伤还是被炸得全身如瘫痪般皆没有哭过,以至於他以为自己哪怕刮骨疗毒都不在话下,直至今日。

他都要忘记流泪是何感觉,今日倒是体验上了。

「本以为将军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如今怎麽还哭上了?」卓祁隔着牢栏笑了笑,转身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陆淮擦了擦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道:「哪有——」刚一开口便愣住,他的声音已然有了些哑然,只是不明显而已。

他咳了两下,道:「你看错了,哪里有?」

「别装了将军,害怕就直说,本官护着你。」

狱卒打开牢门,叮嘱了句「别说太久了」就转身离去。

卓祁来到陆淮身边,将手中披风轻柔地披在陆淮身上,道:「夜里凉,我顺便带了披风。」他躬身凑近陆淮的脸,单手覆上他的眼眶,柔声道:「不哭了。」

陆淮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坐下,卓祁脸色一变,虽只有一瞬间,但陆淮还是察觉到了,他轻轻覆上卓祁的左膝,责怪道:「真傻。」

「嗯?什麽?」

「我说你真傻,为了来见我一面,双腿都不要了吗?」陆淮的语气有些指责的意思。

卓祁笑了笑,神色轻松,满不在乎地说道:「能见到你,这双腿不要也罢。」

「莫要胡说。」陆淮眉头紧皱,一脸心疼。

「若你因此落下病根,我如何心安。」

卓祁握住陆淮的手,道:「放心,不过是些皮外伤,养些时日便好,倒是你,信封之事为何不与我说?」

「怕你担心。」

「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卓祁问。

陆淮叹了叹气,将那日的事全部说与卓祁,卓祁微微抿唇,开口道:「你早该与我说的,这分明就是为你下的局,引你入圈套,你才是真傻」

陆淮笑了笑,自知亏,也不反驳,分析道:「整个局下来行云流水,我想了想,信封他没有亲自送来是害怕被吴叔看到样貌,才找了小赵跑腿,但只是送信,吴叔又年纪大了,也不会记得太清楚,所以……」

「所以他的身上或脸上有什麽能使人一眼便能记住的东西,或是胎记,或是疤痕。」卓祁接过话茬,接着分析。

「那你说的喜爱在驿站旁跑腿的小赵就是关键人证,他定会记得送信之人的样貌。」

小赵替人跑腿送信,那定然是闲着无聊之人赚取外快,能够闲着的年纪只有少郎与老者,老者不会干跑腿之事,那就只有少郎。

少郎年纪较小,好奇心重,对一些样貌怪异的人会多看一眼,这才隔了两天,他定然记得。

「没错。」陆淮握紧了卓祁的手,又仔细想了想:「还有醉仙楼里沈侍郎身边的小厮也有些异常,倘若这件事只涉及到沈侍郎与送信之人,那小厮极有可能就是送信之人!」

「那小厮脸上可有什麽异常?」卓祁问。

又说不通了,他进房门前还特意观察过小厮,并无异常。

「那小厮的脸正常的很,只是——」陆淮忽的想起了何事,顿时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