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2页)
莫名其妙答应了下一场邀约,宿灼回到包厢里。
等到吃个差不多,已经下午三点了,饭菜吃饱了,八人象征性分几口蛋糕,腻得啥也咽不下去了。
剩下的大半个没动的蛋糕就重新打包好,交由寿星自己解决。
出了饭馆,众人边走边聊,慢慢在各自小区口告别。
送最远的白雪到楼下后,她挥挥手,向着回家的反方向走去。
她想去看看大河的另一边。
她两个月前回来的那一次,一直窝在旅馆里,没遇到熟人,这次回去也绕着路,不想让人看见她和手里的东西。
老区还是一样没变,走着走着,一滴水擦着鼻尖滴落,宿灼抬起头,洗了没干的衣服在头顶排成一列,下起一场局部暴雨。
侧贴着另一边的墙壁,避开滴滴答答打在水泥地转上,带着洗衣粉味道的水,又偏过头躲过低处阴影里伸出来的杆子,上面是说不出来的油腻味道。
好不容易,才能从巷子里干干净净出来。
从狭窄的巷子里出来,站在楼下,她有点迈不开腿,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激动。
还没到日落的时候,从外面看六楼的窗户里是黑的,一切的喜怒哀乐都被隔在不算厚的玻璃窗板之后。
那户人家应该还在里面住着,也不知道阳台的花花草草还在不在。
要说以前她在这里住的时候,也没多快乐,没有朋友,没有爱她的家人,一个人孤身来回,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在书房里。
没什么事,姥姥是不会和她说话的。
好像留在这栋楼里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可至少那时,她有一个归宿,一个能安定下来的地方。
而不像现在,她觉得自己是被吹飞的蒲公英的绒毛,在风里飘飘摇摇,就是没处落脚。
连想要在风的催促下歇一歇,都要询问路边的树自己能不能停留一会儿。
对这个世界,她没有归属感。
在楼下的花坛边坐下,抱着蛋糕盒子,她抬起头,看着楼里一盏盏灯亮起,窗边映出一户户人家的身影。
小孩子欢快地跑过去,留下一串笑声,家长嗔怪的责备声透过敞开的纱窗网传到楼下:“慢点,别摔着!”
她也没听过这样的话,跑得快了摔一跤才知道要慢慢走,一切可以通过家庭教育传承的生活常识,都是疼痛教给她的。
等到天彻底黑了,六楼的灯也没亮起来。
宿灼只是想再看看亮起来的灯光,在以前的光下吃一块蛋糕,假装给过去的自己也补了生日,但好像简单至此的愿望没法实现了。
再过一会儿,带着儿女出去玩的宿母回了家,蛋糕和礼物就不好藏了。
她站起来,重新拎起蛋糕盒,披着夜色,往回走。
宿家没人,在楼下确认停车位没车后,宿灼坐电梯上楼,开门进屋,回到只有一小块使用权的小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