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1页)
「你的脚,好些了吗」陆隽忽然开口问。
虞雪怜思绪回笼,说道:「水泡消了,走路不疼了。」
说起水泡,虞雪怜不由想起陆隽抱着她的那日,她当时虽表现得理直气壮,不慌不乱,可陆隽的举动就好比在风雨天出现一道霓虹似的罕见。
未了,他递给她药膏,又恢复一副清冷守礼的君子模样,跟方才抱她的人不是他似的。
「这是什麽」虞雪怜的目光被木架上的一双罗袜吸引,她起身去看,原是她穿脏的,被陆隽洗乾净了。
她本来是让陆隽把它扔掉的——虞雪怜心情复杂地看向陆隽,陆隽不带情绪的眼眸亦在看她。
陆隽竟给她洗了罗袜,这不亚於是给她洗贴身衣物。其次,他刚刚说她不知分寸,背地却做出这等事!
终归是她不够了解陆隽。
「抱歉。」陆隽顿生一种无力感,抑或在此之前便有了,现在让虞雪怜戳开罢了。
「我看罗袜没烂洞,擅自把它洗了,未经虞姑娘允许,是我逾越了。」
陆隽立起的高墙,隐藏着的羞愧,伪装出的寡欲,一个接一个地分裂瓦解。可笑的是,他让虞穗读的《周礼》《道德经》,他曾一字一字誊抄,句句熟背,谨记於心,告诫自身。
他是最不能犯过错的,明知不可为,却留着她的罗袜,轻揉把它洗净晾乾,放在屋内。
在黑夜的窗台下,他在宣纸上勾勒出她的脸。
她穿的衣裙不论素雅艳丽,他会从上至下地看,虞穗丝毫不曾提防过,她向他弯腰时,露出藕荷胸衣包裹不住的莹白。
虞雪怜一时消化不过来,支吾道∶「陆公子勤俭持家,帮我洗脏了的罗袜,理应要谢谢陆公子才是。」
当初她看兵书,一是为镇国将军府谋划复仇,二是为陆隽。
而今进展突破地不是一般的大,她该高兴的……可是她觉得,路好像走歪了。
「虞姑娘客气了。」陆隽说,「我做得不值一提。」
他想,不光彩,阴暗的事,不值得提。
虞雪怜莞尔道:「话不能这麽说。陆公子的手,本是提笔写诗作画的,这双罗袜被我穿得不成样子,陆公子帮我洗得崭新,如何不值得提呢」
概因接受了自己的不堪,陆隽从容道∶「虞姑娘若是不急着走,可愿让我给你画一幅像」
「你不温习了吗」
「陆某的短板是作画,给你画像,也是温习。」
堂屋窗明几净,木桌上摆着颜料,砚台,陆隽家里较为奢侈的即是文房四宝了。
虞雪怜坐在陆隽对面,他纤细的手指握着毛笔在宣纸落下她的轮廓,目光聚在她的脸上。
「陆隽,你准备何时搬去金陵」虞雪怜问。
祖母后日启程回金陵,爹爹说祖母的生辰快到了,以往没给祖母办过生辰宴,这次需得办体面。爹爹跟母亲商量,让她和卉娘张罗生辰宴,少说要半个月忙活。
今天一别,要好些日子见不着陆隽了。
陆隽说:「等年底。」
「到时你若来了金陵……」虞雪怜顿了顿,说,「上次我未赴陆公子的酒席,待你来了金陵,我请你去丰乐楼用膳。」
「虞姑娘夜里歇息的很晚吗」陆隽用食指指向自己的眼窝,他轻轻一滑,问,「你这里发青,觉睡得不安稳,虞姑娘在忧愁什麽」
陆隽一语中的,虞雪怜在寺庙睡得晚起得早,夜间半梦半醒,一日查不出上辈子栽赃镇国将军府的奸人,她不敢松懈。
虽派了浮白去调查,但到手里的不过是表面浅显的线索,她身处朝堂之外,想把视线放到朝廷深处的,看清其内的污泥肮脏,实属不易。
「在禅房睡得不习惯,夜里睡不着,忧愁白天的面容会不会憔悴。」虞雪怜摸了摸眼窝,笑问道:「有这麽明显吗」
陆隽注视着她,好似能透过她的眼睛来探究她的话是真是假。虞雪怜倒不躲避他,她知晓陆隽聪明,只是看一眼旁人的脸色,表情,就洞察出人家的心思。
「虞姑娘若今夜睡不着,可以按压百会穴,印堂穴。」陆隽放下毛笔,指出他所说的穴位,说道,「这两个穴位可缓解头痛焦躁,有助於入眠。」
虞雪怜一眨不眨地凝睇陆隽,一边记着穴位,一边感慨陆隽知识渊博到连医书都读。上辈子跟他打过交道的朝臣对陆隽褒贬不一,却从不有人质疑他的本事,皆说他是怪物。
其实哪里是陆隽怪,他比常人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在寒窗刻苦读书。亏得那些朝臣的後代在国子监随名师读书问道,真正读出来名堂的,有几个便不错了。
这也是高乘远前世为何那般视死如归的为陆隽鞍前马後,他落得残废,不受圣上重用,同僚轻看他。陆隽登上内阁首辅的座椅,一手提携高乘远到内阁大政事的位置。
「我记下了,陆公子平日对医书也有研究吗」虞雪怜说。
「略懂一二。」陆隽忽然问,「若陆某春闱落榜,虞姑娘会怎麽想」
虞雪怜脱口而出道:「若陆公子春闱落榜,我想应该无人能入榜。」
「虞姑娘如此信任我麽」陆隽娴熟地描画虞雪怜的嘴唇,她的唇很特别,圆润的,精致的,故他画得极慢,怕稍有不稳就出错。
虞雪怜抿了抿唇,说道:「我不是说过吗你一定能金榜题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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