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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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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见此,商以道严肃的面庞这才稍有松动,他抚了抚短须,叹道:

“罢了,山长收徒,这是多少年未有的大事,好生庆贺一番也是应该——”

他话锋一转,面露回忆。

“当初行简你一层层考进天乾堂后,我们才知道原来你还未进岱殊前就已经拜师了,因此也没有在岱殊行礼举宴,大家原来只把你当做后辈,谁能想到你转身一变,成了我们的二师兄呢?”

“我与屠苏只当你是后起之秀,没想到却大有来历,偏偏那时大师兄又把你疼到骨子里去了,任你调皮捣蛋都百般维护,便是连闫教谕都拿你没办法。”

走在最边上的屠苏哈哈一笑道:“正是,你十五六岁那会儿是最喜欢闹的,成天把咱们折腾的鸡飞狗跳,直到大师兄出师了你才肯稍微安分点,现在想来还真的让人怀念啊。”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由面露笑容。

斐玉却听得如芒在背。

原来自己那位四师兄与商以道、屠苏都是同辈,而五师兄萧行简启蒙之时就已经是老师的弟子。

不仅如此,他还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天乾堂的。

这如何不让斐玉不多想呢?

忽然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他的脸颊,那手一拉,斐玉便被扯的不由自主的咧开了嘴。

“你们瞧瞧,这小子是不是比当初的我讨喜十分?”

萧行简捏着斐玉圆嘟嘟的脸蛋,眯着眼睛笑道:“那时候我总是不明白,四师兄怎么就能对一个面都不曾见过的师弟那么好呢?”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意味深长的说:“现在我倒是明白了,有的人啊,就是天生投缘!”

萧行简揉了揉斐玉的脸,又摸摸他的脑袋,笑眯眯的丢下一句话,似承若,似警告。

“就像四师兄与我投缘一样,我一看斐玉就喜欢,大抵是我们师门天生护短,他当初如何护着我,我也该如何护着斐玉啦!”

第二十一回

这已经是师兄第三次说这样的话了。斐玉默默地想,心中一片柔软。

他牵着萧行简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对方的走到上座坐下。

此时曲水边已聚集了许多学生,这些人交谈阔论,嬉笑调侃时总是时不时看坐在上座的天乾众人,眼中露出掩饰不了的羡艳与向往。

斐玉却对此视而不见,他正思忖着,渐渐颦起眉头。

——萧行简的手掌仍是没有任何的温度,渗骨地寒意从肌肤里传来,他掌心的脉络若有若无地跳动着,方才斐玉暗暗数着,竟是常人的二分之都不到。

早在萧行简第一次牵斐玉的手的时候,斐玉就发现对方的手掌冰的不正常。

青石墩边,他想要趁着萧行简睡着时,为对方把一把脉,但没想到那时候萧行简根本没睡。

现在,一直惦记着这事的斐玉又试着参详,可人的手心里的脉往往太浅,他又是在非常之时把的,很难说明问题。

正在斐玉思忖的时候,一群教谕簇拥着穆寻来了。

本已依次落座的众学生们纷纷站起,齐声向教谕们行礼。

“行啦,不必多礼,”

穆寻乐呵呵地捋着长须,他扫视四周,尔后满意地向左右同僚点点头道,“行简这回布置的,还算有点意思。”

“尚可。”

穆寻左手边一衣着朴素的男子淡淡道,他面不蓄须,身形消瘦,看起来不过三九之岁,在一众年纪颇大的教谕里格外显眼。

斐玉咋了眨眼睛,对这人有了几分好奇。

行拜师礼时斐玉便见过此人,老师穆寻引着他拜见各位教谕,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说一句夸奖、期盼的喜气话,唯独只有这位,清冽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质疑,见斐玉问好,也只是冷淡的颔首,再无二话。

听说萧行简说,这位姓闫的教谕很不好惹,虽然年轻,但却是岱殊书院里仅次于老师穆寻的人物。

此时穆寻这样一番话,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接上夸奖,可闫教谕却依然神情冷淡。

见了身边人冷淡的反应,穆寻也不恼怒,依然是那般慈和愉悦,一挥手道:“孩子们怕是都等急了,行简,开宴吧。”

“哎!”

萧行简也是满面笑容,他冲着几步开外候着的下人点点头,又躬身请众位教谕一一落座,待到各人面前的肴镶瓜果等都上齐了,他才也在离教谕席位最近的一处位置坐下。

随着萧行简的落坐,斐玉等一众学生才依次坐下,斐玉自然是紧紧靠着萧行简的,商以道、屠苏、秦讳儒依次按资历坐在他们的对面与右手,在他们之后又是地坤、玄震堂的学生,曲水最末端则坐了十数位黄巽学子。

如今岱殊书院共计二百四十一位学子,今日竟是来了近四成,因来的稍晚了些,位置尚且不够的学生们便纷纷找了相熟的人挤在一起坐下,一时间着原本寂静的深林涧水变得繁闹起来。

待众人皆坐下,萧行简又探头看向坐在主座上的穆寻,见他点头,才直起身,高举手中的青玉酒盅,高声道:“今日大吉,数喜并有,三春昭节,大道不灭,师尊得此高徒,壮我师门,幸甚快哉,兴起此宴,山肴野蔌,杂然前陈,酿泉为酒,当浮以白!”

萧行简音色悦耳,气息悠长,这抑扬顿挫的赞词顺风而下,便是最远处的学子,也能听清楚。

“第一杯,行简先敬众位教谕,若不是岱殊名师谆谆教导,诲人不倦,今日我等亦难以由此盛景!”

他双手高举酒盅,却对着上位深深伏下身,恭敬地几乎将额头磕到木几才直起身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