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页)
南羽白没被人如此偏爱过,忍不住用眼角偷瞧叶昕,被她耳朵上的银色流苏耳坠晃花了眼。
卷发衬着她精致的侧脸。凤眼,翘鼻,下颔轮廓清晰。
“全买下来……太多了。”
他小声提醒道。
叶昕越发像个满嘴花言巧语的富家女,她毫不在意地说,“只要能讨心上人的欢心,怎么样都不嫌多。”
“你,你不要……”
不要脸三个字到底说不出口。
南羽白面色通红,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憋出话来,“你不要这样说。”
叶昕大方应下:“好好好,不说便不说。”
南羽白:“……”
——这个对话,听起来好生熟悉。
叶昕没有亲自露面,而是以宁诗的名义盘下了整条东街和东凰湖一夜。
宁家也算是世族大家,乃是前朝重臣,太祖还未入关时便对宁家的投诚十分重视。
彼时跟随宁家的前朝臣子不在少数,其实力不可小觑。若不是宁家带头认了东凰,太祖想坐稳当今这个位子也没那么容易。
也正因此,自立朝以来,每任天子无一不对宁家加以安抚。这既是叶氏皇朝对宁家的赏识和感谢,也是对其他前朝旧臣的提点和安抚。
只不过,叶晚鹰登基后,便开始着手削弱宁家势力。
——只因为宁承玉在朝堂上向叶晚鹰谏言,指出叶依澜生性保守,做事如履薄冰畏首畏尾,不堪大任,叶晚鹰大怒,当即贬了宁承玉的官。
宁承玉被连降三级,又身负前朝旧臣的名号,一时间众人对宁氏避之不及。
宁家式微,难以避免。
喜欢(四)
宁诗名望满京都,是京中赫赫有名的才女,此次盘下东街和东凰湖、举办花灯节一事,足以让宁家出尽风头。
至于风头是好是坏,便说不准了。
酒楼共三层,一层不设桌椅,临时搭了个台,台上有人咿咿呀呀唱着戏,二楼呈开放格局,仅以数道屏风分隔出小隔间,客人堂食时可以倚栏听曲,三楼则是厢房,私密性更强,客人如果想听曲看舞,可以让店家把人叫到厢房里来表演。
南羽白贴着叶昕身侧走,眼神晶亮地瞧向戏台的方向。
台侧锣鼓声响,曲笛、三弦声悠悠响起,台上穿了戏服、化粉墨妆的男男女女跟着节奏咿咿呀呀地唱和,行腔婉转,高低音真假音轮换自如,如黄鹂啼鸣,珠玉落盘,悠扬悦耳。
今儿个晚上唱的是《牡丹亭》,讲的是闺中公子一日在花园中睡着,与一名年轻的秀才娘子在梦中相爱故事。那唱戏的男子与女子互相对视一眼,伴随台侧节奏渐渐放慢的鼓点和悠扬的曲笛声,两人羞答答地移开眼转过身,以水袖掩面,轻扭身姿,将闺中公子与秀才娘子之间的暧昧情意尽数表现了出来,演的惟妙惟肖。
南羽白看得走不动道,连脚步都不自觉变慢了,叶昕看他这样,索性带人站在最后排。
前排椅子坐了不少人,已经没有座位,加上南羽白总是警惕地不愿往人堆里凑,连面纱都时时戴着,叶昕便只能带他站在最后一排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