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页)
“哎呦,原来你会说话啊,我以为你是哑巴呢。”
丁云面对“精神病人”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平时丁云说闲话,季厌是不插嘴的。
她一般说的都是疯人院里的事儿,不是这里的医护工作人员,就是这里的病人。
比如哪个医生跟哪个护士搞在一起了,半夜在值班室里脱了衣服就来,还被医院里的病人撞见过。
又比如季厌同一楼层的病人,诗人,演员,还有那母女三人的事,都是丁云说给季厌听的。
她说,他就听着。
但大多数时候,丁云是个很聒噪的人,打扫病房的那半个小时,能把季厌的耳朵磨出茧子来。
“哎?对了,我们医院院长也姓周啊,”
丁云眼睛一亮,觉得自己很厉害,现了别人没现的犄角关系,“新来的医生也姓周,不会跟院长是亲戚吧?”
季厌心想,按照丁云的逻辑,麦当劳跟麦当娜是一家,唐老鸭跟唐僧是一个妈。
这个世界上姓周的人多了去了。
而且,周鸿安身高一米六多点儿,五短身材还秃顶,像个石墩子成了精,长成那么困难也是不容易,怎么看都跟周离榛不可能是亲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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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办公室里,石墩子成精的院长周鸿安握着梳子,正对着镜子梳理自己头上稀稀疏疏所剩无几的毛儿。
“离榛,你看看你看看,”
周鸿安举着又刮走他头顶几根毛儿的梳子,“你刚来,就让二叔愁得头都快掉没了。”
周离榛噎他:“脱是基因问题。”
周鸿安继续梳头:“是,我们家的好基因,都被你爸一个人占完了,你爷爷奶奶给我的,都是他挑剩下的。”
周离榛又说:“但您长寿,这比什么都强。”
周离榛父亲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生病没了,他一句话周鸿安又噎了一下,不再提这个话茬儿,掏出感情牌,跟周离榛谈叔侄儿情分。
“离榛,我们是一家人,我这辈子没结婚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我把你当亲儿子。”
周鸿安把梳子揣进兜里,改用手捋毛儿:“上周末半夜两点你给叔叔打电话,你说你在国外医院被同事骚扰到待不下去了,也吃腻了白人饭,想来叔叔的医院上班,我立马就安排你进来了。”
周离榛不接他的感情牌,转移话题问:“院长,您叫我来还有别的事儿吗?”
周鸿安听他公事公办叫院长,挑挑眉:“你说不想让医院里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也没宣扬,招你进来,那都是按照正常流程走的,但是关了办公室的门,别叫院长那么生分,喊二叔。”
周离榛还是喊他院长,说:“这是医院。”
周鸿安也不想继续墨迹,语气严肃了不少,也开始摆起了院长的谱,说起重点。
“我听说,你要给季厌重新诊断?”
“对,我是这么想的,因为……”
周鸿安摆摆手打断他:“叔叔这头事儿多,天天不是酒局就是开会,在医院里的时间少,我是为了图省心才把季厌分给你的,季厌是季林风的儿子,我能怎么办?他在医院里做的任何检查跟治疗,都需要经过季林风的同意才行。”
“之前林德辉是季厌的主治医生,林德辉是什么人,我放个屁他都说是香的,所以之前让他管着季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德辉要移民,我也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除了你,我的亲侄子,我也不放心把季厌交给外人啊,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