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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她的话音像惊雷一样在耳边炸开，凌戈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看着那双带着笑意的平静眼睛，终于想起来忽略已久的事情。

这不仅是千娇百宠、万众瞩目的江家大小姐，还是那个坚持不懈省下微薄生活费给他送饭、最后被狠狠羞辱的苏落云。

这双透亮清澈的眼睛和当年那双满是伤痛的眼眸重合，他看着教室外不知所措、眼中蓄满泪水的女孩，一字一顿地说：

“她送的食物就像她本人，一样让我感到恶心。”

记忆深处的画面带着厚重灰尘扑面而来，凌戈被呛得两眼通红。

他几乎站立不稳，终于明白了今时今日自己所面对的一切不公，都是曾经自己亲手铸造的孽。

江落云本来觉得看见这一幕的自己会很开心，可凌戈的表情那么难过，就好像她才是那个施暴者，顿时有些索然无味。

她挥挥手：“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快走吧，大少爷。”

凌戈就像站不稳一样，摇摇晃晃退了两步，痛苦地抱着脑袋蹲了下来，他从寂静无声地流泪到呜咽也不过短短十几分钟，拽着想要离开的江落云，仰起头看向她。

“不要走好不好？落云，曾经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吧，我会好好对你的，落云……我爱上你了，没有你我会死的！”

“不用道歉。”

江落云的声音那么温柔，却坚定地掰开了他的手，“凌戈，你欠我的我已经讨回来了。至于你怎么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很晚了，快回家吧，”

她轻轻笑了一声，“你爸妈肯定等急了。”

是啊，凌家很快就会发现，他们家族最大的优势已经被长子拱手让人，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更新迭代的圈子挤出去。

到那时候，她就再也不用看见这个男人了。

凌戈还坐在地上，像是一只被抛弃的落水狗。源源不断的悔恨和痛苦要熬干了他的心血，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不可能回到四年前去制止那个伤害别人的自己。

口袋里那枚戒指还是被放在了桌上，江落云站在窗口，看着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江家，背影看上去无比颓丧。

“这么晚了，打个电话来干嘛，”

她对着手机不满道，“有事就快说。”

“陪你验收成果啊。”

贺延笑了起来，声音被信号传递干扰，听上去有些失真，“没人分享喜悦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