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页)
“那就好,”
楚秋山点点头,他垂着眼,手指在那些阔别已久的东西上面轻扫而过,唇线抿得很直。
好久没有回过鹏城了,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土生土长的鹏城人。
“哥,要不我今年带你”
一道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路远天未说完的话,楚秋山接起电话,轻声道:“喂?”
电话那头的女声断断续续说着什么,楚秋山眉头越皱越紧,问道:“先别急,你到哪儿了?我来接你。”
路远天跟着一块儿站起来,不等楚秋山解释,下一秒,祁染踩着一双黑色小高跟推开大门,她身上那件外套明显是临时披上的,楚秋山招手让她进屋:“怎么回事?”
祁染原本揣着一肚子火气要同楚秋山倾诉,没成想在这里看见路远天,她怔了一下,好奇道:“表弟,你怎么在这儿?”
“给我哥送点家乡特产过来,”
路远天摊摊手,指手示意玄关处的箱子,祁染点了点头,还不忘夸赞道:“表弟真是有心了,秋山,你要对人家好一点。”
上次在小凤台祁染就隐隐发现这两兄弟关系没自己想象得那般好,无它,一向温和待人的楚秋山竟然全程对路远天都十分冷漠,她猜测自己应该是好心办了坏事,从小凤台回来后就没再主动联系路远天。
没想到这兄弟俩私底下又聚在一起,看上去不像关系不好的模样。
但祁染现在没心情琢磨他们俩的关系,她想起自己大老远跑过来的原因,不免又怒上心头:“真是气死我了,为什么连我妈也跟着催生?!”
楚秋山挠了挠头发,劝慰道:“他们催你不是年年都有的事吗?怎么今天突然发这么大火气?”
“之前都还好,今天王工她妈竟然暗示我俩去检查一下身体,说是试管的钱他们可以帮我们出,”
祁染声调略微拔高,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
路远天挑了挑眉,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是在拱火:“什么年代了,还非得生个太子传宗接代吗?”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们越说越离谱,再说下去就要牵扯到我俩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了。”
楚秋山替她倒了杯水,拍拍她的肩膀:“老人家那样说是他们不对,大概也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怎么打算的?”
祁染捧着热水喝了小半口:“之前不是过一次吗?我还是希望顺其自然一点,能够有当然最好,没有就再等等呗。”
说起来是个伤心事,楚秋山下意识看了眼路远天,见这人完全没有回避的意识,不禁皱了皱眉。
“要不我先离开?”
接收到楚秋山不悦的视线,路远天马上做出正确反应,倒是祁染很大度,她朝路远天一笑:“没事,表弟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在这儿呆着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还以为路远天是和她一样大老远跑过来,殊不知对方现在就住在对面。
路楚二人视线在空中一碰,心照不宣地将路远天住在隔壁这事隐瞒下来。
楚秋山顿了顿,对路远天说道:“你去书房看会儿电视。”
说完他在沙发上坐下,摆出一副要同祁染促膝长谈的架势。
路远天进了那个摆着一架单人小床的书房,房间面积很小,大概只能容纳三个成年男人站下,书架上密密麻麻摆着许多书本和装饰品,他一一浏览而过,眼神在某一个角落柔软下来。
那里放着一排已经卷边的教材书,不知道是楚秋山忘了还是怎么样,路远天取下一本黑色笔记本,上面留着他高中时期的手写笔迹,还有一些可以看出是楚秋山笔迹的演算过程。
时间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那个蓝色的二手书桌,路远天在台灯下疲惫地趴着,楚秋山则拿着红笔一题一题给他讲解思路。
夏天的时候,家里蚊子很多,路远天就穿着一件干净的蓝白色校服坐在凳子上和楚秋山吹一架电吹风,楚秋山嘴上总爱说是陪着他打卡单词,其实每次都在旁边睡得满头大汗。
鹏城到雁市,整整一千公里距离。
这些论斤称重卖的书被楚秋山一路带到这里,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只有略微卷边的书页在向路远天无声倾诉,他在这些书本上边花了多少心思。
“路总,你什么时候回来?会所出了点事,估计得等你回来处,”
瞿英语气有些焦急,她平日里只管新创的业务,路远天去雁市的消息传出去后,不少关于他在郑家失宠了的言论盛嚣尘上。
“前两天王家的小公子在这里闹事,有人报警了,查出些问题,恐怕需要你回来一趟。”
这年头各种事情还是得靠刷脸来解决才行,瞿英到底年轻,虽然个人能力优秀,但放在看人下菜碟的上流圈子里还是差了些火候。。
路远天心知肚明,他眉心微蹙,距离和楚秋山约定好的三个月只剩下最后三十天,两个人的关系进展到一种很微妙的程度。
他能感觉到楚秋山不再像之前一样刻意地避开自己,但与此同时,也能察觉到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条明明白白的警戒线线,这条线横亘在正中间,将两颗跳动的心脏区分得明明白白。
竭尽一切避免俩人重归于好。
“你再拖一下,我找时间回来,”
路远天心下叹息,如果他真回了海市,恐怕没有个十天半个月脱不了身。
他现在和楚秋山是见一面少一面的关系,其实当初说三个月是走投无路的办法,到底怎么才能让楚秋山回心转意?恐怕这个答案连楚秋山自己都无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