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1页)
林霁点头,“我父母都还在这边。”
旋即,又苦笑了一声,“虽然还是不太敢和他们见面,但总归还是要回来的。”
江城不适合他,但现在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两人的脚步踩在冰渣子上发出略微清脆的响声,“挺好。”
“你呢,你会回来吗,我听老师说,你家也在这边……”
说到这里,林霁停顿了一下,想到当初聚餐的时候徐则桉和自己说的有关于他原生家庭的事情,住了嘴,悄咪咪地侧脸看他,有些担忧,注意到林霁的动作,徐则桉轻笑,“没事,我会回来的,我主要的工作在椋城,江城的几年只是因为外派还有我的一些个人原因,你回来椋城的话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虽然觉得回了椋城又相当于重新开始了。”
林霁想了想,“或许,我也可以自己开个设计室。”
“可以啊,你的设计天分很不错,再说了,如果还没有想好,每年分部都会选拔优秀人才安插进总部的设计部,你可以通过绩效考核先回总部上一段时间的班,等你彻底想好到底想要往哪个方向发展,再从铭尚辞职也不急。”
两人聊着,很快就到了各自的房间,原本林霁还打算问问徐则桉有关于白铭德的事情,最后白铭德那句等他自己告诉你的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以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重新点开和白铭德的聊天框,对着那张发过来的图片看了老半天,今天第一眼看的时候还没有觉得熟悉,现在仔仔细细看了眼这个房子的构造和陈设,竟觉得有些熟悉,点开朋友圈翻到自己当初发的朋友圈,比对了片刻,这老房子,怎么这么像他家那栋居民楼的户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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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发现了些许的不寻常,林霁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本来想问一下旧屋的住址的但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也就作罢熄了灯睡觉打算明天再看看什么情况,黑夜之中,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看着面上的略微灰色的天花顶,如果说旧屋真的是他以前住过的那个老小区,都已经进到小区里面了,那就更没有理由还避着自己的父母不见,他侧身,将所有的被子卷到自己怀里,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便逐渐坠入了梦中。
第二天一早,林霁便先发了消息给白铭德问问相关的住址,那边没有回复,林霁便想着自己也可以先去看看情况,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酒店,临近小区旁,看见了一个早餐铺子,便停下了脚步,他这次过来还是有些近乡情怯,便带了口罩帽子走到了铺子前,和老板要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就近找了一个石板凳坐了下来,咬了口,因为时间还挺早所以街上人来人往的人并不多,唯一开着的几家铺子也只是刚刚开了张,毕竟是老城区,四周都显得慢悠悠的,将手里的早餐吞咽下肚,余光瞥见站在街角的一个身影,看着熟悉,走前两步,认出来是徐则桉以后,正想上前打招呼,却见小巷子里面走出来一个醉醺醺的人,蓬头垢面的,看不清脸。
林霁见徐则桉似乎是认识面前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空酒瓶的男人估摸着他可能要和他说什么,也就没上前,又坐了下来,却没曾想面前的事情却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那男人扬起手就要用那空酒瓶往徐则桉头上砸,他原以为徐则桉会躲,却似乎只是微微侧头,酒瓶厚重的瓶身砸到头上,没有很准,最后落到肩膀上,男人还想砸第二下,徐则桉这才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远处一个套了件军大衣,里面的衣服看起来还是那种睡觉时才会穿的薄衫,脚上蹬了一双毛拖鞋的大爷匆匆跑了过来,对着徐则桉说了两句什么,最后拉着那个刚刚打徐则桉的男人匆匆离开了。
徐则桉似乎是有些木然的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这才转身,回头的时候撞进了林霁的眸子里面,林霁站在马路对面,手里还攥着一个塑料袋,戴着鸭舌帽,白色的口罩挂在一边的耳朵上,扬在一边,似乎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遇见林霁,徐则桉换了个方向就要走,路灯扑闪两下,从红色转为绿色,车流缓缓停下,林霁带上口罩冲徐则按的方向跑了过去,在后面拉住了徐则按的手腕,林霁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里面时常手脚冰凉,却没想到,徐则桉的手比他的还要冷上几分,“你躲什么?”
在林霁拉住他的时候,徐则桉迈步的腿就已经停了下来,站在了原地,带着口罩跑过来有些呼吸不畅,等林霁缓了缓,徐则桉将自己的手轻轻地从林霁手里抽了回来,“冷。”
“少转移话题。”
徐则桉嘴角绷直了一下,想张嘴,最后又抿了抿唇,没说话,垂眸看着被雪铺了满面的地,躲开林霁的视线,林霁看他这样子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偏头去看他刚刚被打得那一侧脑袋,兴许是酒瓶在哪里蹭破,有些碎渣,就算没有当头一下,也留下了些擦痕,血迹看着有些狰狞,林霁摸了摸自己的大衣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包纸巾打开,撕拉包装的声音让徐则桉的视线从地板上挪到林霁的手里,略带询问的目光又看向了林霁,“你感觉不到疼的吗。”
徐则桉一愣,下意识地抬手就要去摸刚才被擦破的地方,天气冷得时候,似乎连痛觉都被麻痹了三分,倘若林霁不说,他压根就没有意识到,林霁赶紧拉住他的手,“脏啊。”
徐则桉将头又低下了几分,方便林霁去处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略微的颤抖,在确定,又更像是已经确信了自己口中的答案,“小霁?”
林霁擦拭徐则桉伤口的手微微一顿,近乎有些机械的转身,扭头,面前略显苍老的父亲提着手中的菜篮子,镜片之后的双眸有些泛着泪,林霁抿唇,“爸。”
时隔多年,这一声称呼已经迟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