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页）

卡卡西顿了顿，“而且再过一些时间，佐助的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也是时候……”

“你觉得……你觉得佐助就会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纲手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觉得你的学生们……”

“没有其他办法了，纲手大人。”

卡卡西平静地说，“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那也应该是我这个火影——”

“您也知道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我和那个人……”

卡卡西声音低了下去，随后迅速恢复平常的语调，“暗部这么多年，我的手也洗不干净了。”

可战争阶段，谁的手又是干净的呢？纲手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隐约觉得卡卡西在说另外一件事，而他眼底的情绪也让她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话。

“而且这个决定，也是有我的私心在的。”

卡卡西直视着纲手，慢慢地说，“所以您……不用太过挂怀。”

这话说得很直白，他右臂上白色的绷带也如此刺眼。纲手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着他。

“我考虑一下。”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衣柜里的衣服要按季节和长短排列好，牙刷的刷头要冲向外侧，做秋刀鱼时要先放半勺盐出锅时再放半勺，一年四季都带着半指手套，出门见学生要带三层面罩，外出总会揣着甘栗甘的会员卡，思维放空时会不自觉走向慰灵碑。

虽然总是走到半路才意识到那个名字已经被划掉，但算不了什么，慢慢这也会习惯，他总有一天会熟练地及时制止迈往慰灵碑的第一步。

这听起来不容易其实也不难。一个人三十年来一直习惯独自居住，就算多了另一个人，在最开始的应激过后，转角处也不会再因为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一跳，睡醒时感觉到身上异常的重量也不会再惊愕地跳起。

所谓点滴浸透，缓慢侵蚀。

慢性毒药。

卡卡西自然地移开放在他身上的手臂，抓了一下睡得乱糟糟的银发。

那只手臂却揽住他的腰，“又这么早，去哪里？”

“有个会……”

卡卡西含糊地说。虽然起得很早，但是他很清醒。最近失眠好了很多，归功于面前这个人温暖的体温。最近十有八九都是在与幻觉的相拥下入睡。

开始时很不适，每一寸皮肤接触都让他心惊，每一丝温度都让他颤栗，但是怎么说呢，只是习惯嘛，他最擅长这个。多少更难以习惯的事他都挺过来了，现在活得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