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页)
记者问:“凯文?凯文·德布劳内?他在德国杯上的表现让人惊异,这本本子是他的?”
高飞鸟坦然地点点头:“是啊,是他的,德国这边对球员有学历上的要求,他们至少得读完高中,有高中毕业证,哪怕是外籍务工人员也一样,所以我们就和附近的中学合作,把青训营的小孩儿全都送过去,我看了他们的学习内容,都不算难。”
“他们还要学中文吗?”
“不,当然不是,只有凯文,他主动过来跟我说要学的,学的还不错,这才,嗯,大约也有五个月了,和我的正常交流绝对没问题,足够去踢中了……我的意思是,他甚至能听懂我用中文说的战术安排。”
这话可不是讽刺,事实上,哪怕是在西甲或者英,也经常会有这种现象出现:教练说了一大堆话,下面的球员一脸懵懂,束手无措,上场之后,全凭本能做事,教练说的话全都抛之脑后。
可如果能进球,或者比赛能赢,表现不错,那一般的教练都不会做更多的干涉,除了某些过于特殊的。
显然高飞鸟不是后者,他对球员是“过于放纵”
,哪怕他一再强调是自己让球员肆意向前,在看到柏林联两个门将都有跑到对面禁区内进球的时候,记者和球迷们也不爱听高飞鸟的废话。
“我记得他今年才十六岁,甚至现在还没到十七岁,破了德国杯最小球员的年龄记录。”
“没错,所以他要上学啊!我和凯文的交往比较多,因为我们俩的宿舍是同层,中间就空了几个没人住的宿舍,说实话,我们球队住宿舍的还真挺少的,除了他,也没几个人。”
高飞鸟谈起来德布劳内,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还带点慈爱,倪聪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高飞鸟现在就像是过年走家串巷带着自己期末考试拿了一百分的宝贝儿子四处炫耀的老父亲一样,还得宣扬一下他学了好几国的语言。
“凯文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而且长得挺可爱,你看是不是有点像丁丁历险记里的丁丁?他挺喜欢我给他起的这个外号。我说他聪明,是因为他能说好几种语言,无论是荷兰语、法语还是英语,来到德国之后,马上就跟上了这边学校的进度再加上现在会说的中文,能算是五种语言了,对我来说还挺不可思议,虽然我爸在家不说德语,但是我来柏林联之前,就只会说‘Ja’,和这种聪明的小孩不太一样吧,但可真招人喜欢啊!”
你哪怕不用说,我也能看出来,倪聪想,好像上一个高飞鸟这么夸奖过的青训小孩儿今年已经高考了。
可是德布劳内走的却是一条完全不同,可仍然算是康庄大道的路。
这么年轻,有这样的挥,也就是高飞鸟铁了心不卖,宿舍钥匙都要扔到人工湖去了,要不然的话,那些豪门青训可不得铁了心的来抢啊?
“你看,这字也是他写给我的,绝对没别人,除了他,我们这儿没有对我这么细心的,我和他相处的时间长嘛。所以当时我看到的时候就想,‘好啊,凯文,你都敢来规劝我了’,但是紧接着呢,念头就又改了。”
高飞鸟把烟盒子和里面的纸重新认真地叠好,收起来:
“到底人也是关心我啊,如果不关心我,谁来操这闲心?然后我就想,让孩子天天吸二手烟也不好——他每天跑我宿舍来问我数学题——那行吧!该戒就戒呗,所以那些剩下的,我自己都扔了。”
高飞鸟的办公室在二楼,窗户下望,正好能看着训练场地,原本的嘈杂,现在变成了寂静无声:今天休息,整栋楼除了他也没别人。
“你看,这也算是德国杯之后,对球员的一种奖励嘛,奖励他们不用跟着教练吸二手烟了,也奖励我能多带他们几年,”
高飞鸟半开玩笑地说,“要是再这样抽下去,我自己也知道,迟早肺癌。”
倪聪选择略过这个话题,他问了第二个:
“高飞,你为什么不给自己聘个助理教练?还有,你原本的翻译上哪儿去了?每次听你的赛后言,大家就觉得辨认起来十分痛苦,为什么不找个翻译或者助教?”
“这个简单,我原来的翻译是我弟,亲弟弟,我爸是德国人嘛,我弟弟德语说的特别好,本身也是这个专业出身,他过来当我翻译,也就是过渡一下,有自己的工作的,而我虽然比较困难,但是仔细多听几遍——一般别人也不会因为这个难为我——就也没啥太大的问题,糊弄过来就好,我连柏林都还没好好逛过呢,按他们的话说,至少我应该跑到柏林墙那边看看的,唔,这是我爸的说法。”
“那助教呢?”
“你说的,聘助教哪有这么简单,我在流星都是自己一个人干活,信息处理啥的加加班也就出来了,反正我没什么别的生活,看比赛和收集资料就已经是我的爱好啦,你们总不可能剥夺我的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