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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阮的瞳孔縮了一下,心下幾乎立刻有了答案。
「是程錦。」
「程阮,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駱酩之實事求是地分析,「車裡的所有通訊設備已經被銷毀,他名下的電話卡也沒有通話記錄,沒有能證明他和程錦直接聯繫過的證據。」
程阮的睫毛動了動,啞聲問:「那間接證據呢?」
「正在找。」
「雖然不太恰當,但還有一件事我想提前告知你。」駱酩之依舊保持著異常的冷靜,「程錦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收到了老爺子生前立的遺囑。」
「遺囑內容是將程家的控制權轉移給他。」
「應該就在……你回老宅遇到程阮的那一天。」
駱酩之不動聲色地用掌心順著程阮的後背,說完後卻沒等來想像中的爆發。
程阮太平靜了。
平靜得不太正常。
「我知道了。」程阮說。
他當然不可能相信老爺子會把程家交給程錦。
駱酩之的手停了一瞬,隨後重落到程阮的後腦:「想哭就哭,別忍。」
「我不會哭。」程阮仰頭逼自己把眼淚憋回去,離開駱酩之的懷抱,「我想喝水。」
駱酩之將水遞了過去。
程阮接過水,徑直仰起脖子將水飲入口中,因為過於急切嗆得咳嗽幾聲,水沿著修長的脖頸滑入向鎖骨之下滑去。
駱酩之默然抽出紙巾給程阮擦乾。
「謝謝你。」程阮抬起眼,灰暗的眸中燃燒著某種異色。
駱酩之從來沒見過程阮這樣的表情。
但他見過自己這樣的表情。
在他父母和駱貞父親的葬禮上。
「駱酩之,你覺得老爺子以前做得對不對?」
駱酩之說:「有些事,不能用對錯評價。」
程阮又問:「那你覺得程錦做得對不對?」
駱酩之這次沒有回答。
程阮也不再問下去了,他終於懂了駱酩之和老爺子之前的意思。
人就是最最複雜的生物,程煅可以拋棄恩愛的家庭在外流連忘歸,母親可以愛他卻又忍痛離開他,程錦也可以從那個懵懂無知的孩童變得不擇手段。
這一切,都不是可以用簡單的一對反義詞所概括。
如果非要用什麼來解釋,那就是立場。
「如果我要回敬程錦,這樣對不對?」
「傻。」駱酩之牽住程阮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