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为水沧浪潮生(第1页)
沈语莲悠悠从床上转醒,疼痛是生命值降低时突然袭裹的,现在疼痛消退,只是全身依然虚弱无力的软,女人月白一样清冷肌容上两朵病态的嫣云,绵绸的乌丝锦缎般的披散,她的身子较先前更纤弱单薄,已然凄凄的病美人。
现在要紧的是找到那镯子,不然她这样的身体实在太受罪。沈语莲支撑起身子先打量一番屋子,乌木案几,金丝楠橱柜,琉璃盏烛灯。。。没有一处可以添置手镯的地方。沈语莲扶住床榻,过了良久才勉强坐起来,美人一手抚上心口,颦蹙着眉头,轻声喘息,惹人怜爱。
沈语莲又是皱紧了眉,就她现在如此虚弱的身子,别说翻找东西了,能下床榻都难,隐约中,她听到了屋外的嗡响,而她在屋内却感受不到一丝风气的涌动,她绝不能坐以待毙。沈语莲小心翼翼的探出小腿,女人白嫩光洁的半截小腿从散乱的衬裙下伸出,在琉璃盏辉映的微光中晕染着珠白的玉色,慢慢探向地面。。。
屋外柳筠嚅伸手揽回半空盘旋的青尺,他看了眼青尺上隐隐的黑气,运转气劲,顿时青气涌现将那黑气包围直至彻底缩小不见,伽陵频谥照旧是小孩子的好奇打量的神态瞧着柳筠嚅的一觉一动,仿佛两人不是即将对打的对手,只是嬉闹的玩伴。
柳筠嚅悠悠呼气,掌心虚握的青尺开始旋转,青衫无风自起,皎皎河汉,墨飞扬的男人清润俊逸,青光笼泄,真的似天上飞仙,九天遗珠。柳筠嚅微俯下头,一片朦胧的青光中男人黑眸中说不清是温柔还是怜悯,他起尺,启唇:“冯夷鼓舞长呼风,蓬莱弱水兴都功。龙鹰捷疾先御凶,朱巨翅双目彤。雷电吐毒驱五龙,四溟叆叇罗阴容。。。”
随着男人手中虚握的青尺在半空旋舞,尺身周围萦绕的青气渐渐开始聚笼并转化为竹月色,最后竟凝成一股股海涛蓝的水流就在青尺周边的虚空缓缓溯流,当夜间的冷风吹过,竟隐隐可以闻到海水的湿咸。
下一刻,青尺划破虚空,涛蓝的水流覆着浓稠摄人的气劲直袭面而来,伽陵频谥终于对眼前的攻击稍微起了兴致,男人兽曈中掠过一线暗红,他笑勾起唇角,半俯下身,运转气劲到后脚点地,“嗡”
,男人身形顿时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而凌空中一道白芒,是男人近乎透明无色的肌肤融入了银的流芒,直冲向青尺。
白芒中的男人神情间到是看不出半分在战斗的痕迹,反而是一贯的好奇天真,他伸出笼着几丝黑雾的尖爪抓向那滩潮水一般的涛蓝,而下一瞬,那蓝色便如轻盈的水透过了他的手掌,“咦?”
伽陵频谥疑惑的收回手凑近一些,只见透明皮肤的手掌间一条细丝状的黑线,而渐渐的皮下盈蓝的血管中一点点的渗出血。
“诶?”
伽陵频谥先呆了几许,接着却是一点点勾起唇角,“哈哈哈”
男人肆意的开怀大笑,是纯粹到近乎纯真的欢愉,待笑罢他才一甩袖,将手心的一滩血渍甩开,两爪再握,只是爪上黑雾较先前浓了不多。
他一回手,拦住又向背后冲过来的青尺,只是这次,两者相互碰撞,“叮”
的一声清鸣,青尺也被逼停在了爪前,伽陵频谥俯,裂开唇角,露出两侧尖牙,挑衅的向地上的柳筠嚅轻笑。
柳筠嚅运气撤回青尺,又从另一边向伽陵频谥挑去,伽陵频谥也紧随其后,“叮。。。叮。。。叮。。。”
,虚空中的伽陵频谥像是小孩子玩的入了劲,身形如鬼魅,利爪与青尺急迟相碰又分离,凌空不时闪现又消失的男人银如冰丝绸披舞,透明苍白的肌肤竟比悬月还要明晰。
柳筠嚅操使着青尺,那狐妖咄咄逼近,几番想夺下青尺,他原先以为那狐妖的气霸道强硬,他便用大乙三山小木郎神的水柔之气以柔克刚,但不料,相同武道下人妖之前的气劲量果然还是悬殊太大,以柔克刚并不起作用。
难道还是。。。柳筠嚅犹豫了,他果然还是不相信着,那份力量。。。青尺上的气弱了几分,伽陵频谥看准时机,伸爪,黑雾瞬间笼上尺身,伽陵频谥炫耀似的向柳筠嚅挥挥爪中的青尺,露出小孩子的调皮嬉笑:“结束了?”
柳筠嚅抬着的头顿了一下,而后直视他:“其实,我不擅长尺法。。。”
伽陵频谥疑惑的歪头,俯视他,等着下文。
柳筠嚅伸出手腕,另一只手双指以气化刃,“哧”
,鲜红的血如泉柱喷涌,顿时,以男人为中心一圈圆地上一片血红,青袍也尽数染成朱红,柳筠嚅面色也惨白了几分,他身形不稳的晃了晃,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他不由苦笑的摇摇头,这么生气啊,他可是快死了。。。
就在柳筠嚅快昏厥时,另一只无力下垂的手忽然伸起握紧他流血的手腕,手腕处狰狞的伤口也离奇的开始愈合,血泊中的“柳筠嚅”
慢悠悠抬头,伸伸脖子,轻笑着不知在回应谁:“威胁我的孩子们,玩的很爽啊。”
但肯定是没人会回应他的,凌空中的伽陵频谥却是皱了眉,妖对气很敏感,从刚才,气变了,很奇怪,从本源上讲两种气是一样的,但又有些许不同,再说直白一点的话,就是先前的气更类裸,而现在的气更类介,“你是谁?”
伽陵频谥还未见过这等奇事,也不禁出言问。
“柳筠嚅”
闻言笑了笑,他随意的指指心口,又歪了歪头,像是思考的样子:“怎么说呢,现在是心脏里的寄生虫,不过之后嘛。。。”
,“柳筠嚅”
邪肆的笑着,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就是他。”
伽陵频谥听不懂这些,他也不管这么多,直接冲向毫无防备的“柳筠嚅”
,地面上的“柳筠嚅”
见状玩味的扯开笑颜,轻声细语:“要小心啊。。。”
,突然,半空的伽陵频谥僵在原处,他迷茫的兽瞳有几分小孩子的探究,但此刻他却是一动也不能动,更别提探寻真相了。
而在他看不到的侧臂暗处,一只扁平叶状的浅青色虫子正吸附在他苍白透明的皮肤上,一点点向他青绿的血管中注射黑色的汁液,而“柳筠嚅”
则闲庭信步的迈着步子向正屋,走着他又百无聊赖的向伽陵频谥挥手:“放心,你是这山的山鬼,我不会杀了你,但我醒来时间有限,只好尽快牵制你。”
伽陵频谥见柳筠嚅走向正屋,一向小孩子天性的他也不免动了怒,他想运转气劲,但全身经脉内的气劲也如外部身体一样,僵硬着不能动。。。
“柳筠嚅”
扶上正屋的门,脑海中却是猛然的一阵晕眩,“呵呵”
他站稳身子,几分无赖模样的笑:“怎么,我可是刚救了我们,现在想过河拆桥?”
神识中一阵沉寂,他笑容不变,收回手怀抱着胸,果然下一瞬,脑中是剧裂的绞痛,痛楚不断蔓延,仿佛连他整个人都要被绞碎,男人的身体也慢慢下伏。。。
“轰”
一只用力张开着的手重重扶上屋门,手的主人仿佛在承受什么非人的痛楚,手骨异常的突显出来,连血管也被骨节压迫着紧贴皮肉,扁平的椭管状清晰可见,柳筠嚅慢慢扶着门站起来,他神色复杂的盯向心口处,三次,他一直怀疑而压抑着的力量,今天帮了他三次,还有。。。
柳筠嚅又想起记忆中那一对非人的血瞳,还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