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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刀是衛惜卯足了勁兒砍的,雖然紀無憂跑得快,但身後的傷口依然深到令人髮指。
那刀口很長又深,硬生生將少年背脊上的兩個字劈成了兩半似的,嚴洛一言不發,好不容易幫他止住了血,將隨行備用的傷藥輕輕灑在那刀口上時,少年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正默默飆著淚。
「疼就叫出來,別忍。」嚴洛低聲說道。
紀無憂唇色發白,他趴在用破布堆積的「床上」,輕輕得囁嚅著,「我…會死嗎?」
嚴洛心裡一緊,安慰道,「不會,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
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是一陣沉重,他們正在逃亡,根本沒時間停留下來休息,僅有的藥物也只能配合簡單療傷,更別說替人找個大夫診治了。
給紀無憂安頓好後,嚴洛摸了摸他的額頭。
不好。
有些滾燙。
看來是發燒了。
在這荒郊野嶺,受了刀傷又發燒,這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大哥。」帳篷外頭傳來了衛惜的聲音。
嚴洛站起身,撩開這篷帳,走了出去。
衛惜趕緊跟在後頭,低聲問道,「大哥,難道你真準備帶他上路?」
嚴洛一言不發,仍是走在前面。
見大哥不理會,衛惜更是心急如焚,他走上前去攔住了嚴洛的去路,「大哥,你…你莫不是還在怪我?」
嚴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良久,才說道,「衛惜,這孩子身世悽苦,你怎麼這麼衝動?」
衛惜心頭湧上一股妒恨,「大哥,你征戰沙場多年,死在你手上的冤魂無數,你何曾又為他們惋惜過?」
「那不一樣。」嚴洛背過了身去。
「怎麼不一樣?他不也是夏國送過來的麼?我看就是個細作!」衛惜突然激動起來。
「他不是。」
「你怎麼知道?!」衛惜滿眼不敢置信得看著嚴洛。
「我相信他不是。」那背上寫的兩個字,足以證明紀無憂在夏國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衛惜深吸一口氣,半天沒說出話來。
「衛惜,這麼多年大哥自是清楚你的為人,這件事我不怪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今後不得再傷害他。」
衛惜咬了咬牙,默默握緊了雙拳,最後又鬆開,不情不願說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