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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长安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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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旧人(第2页)

前面带路的女子似要印证她心内所想,搓着手回头看她了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两人一入正屋,与从里间掀帘出来的男子打了个照面。

厅中的桌边还坐着方才的幼童,见进来了生人,立即丢了手里的东西,绕去抱住男子大腿,罢了还怕的回头偷瞧,口中瓮声瓮气喊着爹爹。

门上隔的布帘子显然没用,屋里阴冷的让人根本展不开手脚。

谢从安收回目光,身前女子已经让了回座,尴尬的搓着手道:“家中没什么茶了,我去给姑娘烧些热水暖手。”

目光中净是忐忑小心。

谢从安注意到那男子眼神闪烁,不停打量着自己,便故意回头看了一眼。

他随即扯住孩童的衣领,一把将人拎去了靠墙一个铺着破旧被褥的小木床上。

谢从安出声唤回女子:“姑娘不必麻烦。我只问几句话便走。”

她说着回头再扫一眼那拉着男子衣袖不停咿咿呀呀的孩子,问道:“姑娘可有认识在曾在宫中侍奉的姑姑?”

正是一脸不耐安抚孩子的男子听了这话忽的顿住望来,方才的女子一脸怪异的走了回来看着谢从安,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疑的朝门口瞧了瞧,又去看那男子,跟着连连摆手道:“我不,我不认识,你快些走吧。”

这与方才迎自己入门时的模样判若两人,谢从安心生疑窦,随即明白起来。

大抵是认错了人……

难道还有谁会来寻那个伺候过秋贵妃的婢女长露?

女子见谢从安纹丝不动,已经走过来拉扯,那男子只是冷眼瞧着,未有动作。等两人一直推搡到了院门前,忽听外头有人敲门。

问询的是个咬字清正的女声,京城口音。

谢从安眯了眯眼。

面前的女子眸中含泪,嘴唇哆嗦着,显然是又慌又怕。

门外的人已经不耐烦的提高嗓音,喊了起来。

谢从安刚考虑是否索性假装没人,才举起手指就听外头低声道:“方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乖乖将门开了,不然明天见不到儿子可就好不了。”

冥冥之中她回头一瞥,只见屋内的男子掀开了布帘正朝这边看着。

一个小脑袋挂在他腿上,也好奇的瞧着这里,怯生生的小脸冻得通红,鼻涕已经擦去了。见着院子里的人都看着自己,他愣了愣,接着便垫着脚尖伸手要抱,被男子一把捂住嘴。

男子瞥了眼院角的房间,谢从安顿时明了,几步闪身躲了进去。

里头竟然是厨房。

大灶前也堆着不少柴火,只是炉火已半熄,案上摆着的几盘菜倒是有几分眼熟。

谢从安认了认,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

外头传来开门的动静,女子低声说了什么就请人进来。

孩童仍在厅中咿咿呀呀,大人的几句低语模糊到听不清。忽然,布帘一掀,女子走进厨房。

谢从安抱臂靠在墙边,目光懒懒落在她身上。

女子揭开水缸看了看,找到水瓢,往满是油花的锅里添了水,原本想走的脚又僵住,四处看了看,弯腰往灶里塞了把柴草。

柴草应是经了前些日子的雨雪,受了潮,冒出不少黑烟,呛的女子咳嗽两声,门帘下随之闪过一抹绣满花纹的衣角。

谢从安目光一凝,腾身而起,轻轻落在了梁上。

布帘挑起了一角,来人似被那烟气呛到,咳嗽几声退在了门外。

“你那个姐姐怎样,可寻到她人了?”

女子搓着手道:“奴家已写了信回去,只说奴近段身上不好,要请她来帮我照顾宝儿。姐姐自来疼爱宝儿,见了信必然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