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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憋著笑,把面前排得整整齊齊的五個白生生熱氣騰騰的包子又分了三個出來:「你是真心疼你夏哥啊。一個都不給自己留。」
冬綏氣道:「我本來還有一個!」
夏安忙認錯:「好好好對不起,夏哥錯了。」
夏安三兩口吃完包子,讓冬綏在這裡慢慢吃。自己提著兩個書包就跑去儲物間拿東西。
沒過一會兒,冬綏吃完包子換完衣服,就見夏安一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站在門口,招呼他下樓。
他從地下室推出自行車,長腿一蹬飛出好遠:「冬小綏,上車。夏哥帶你去兜風。」
「哦。」冬綏快步跟了上去,坐上后座的軟墊——之前夏安怕自行車光禿禿的后座硌人,就安了個坐墊上去。夏安穿了件單薄的衝鋒衣,冬綏的手剛一環住他的腰,就像癟了的氣球一樣凹陷下去好大一塊,露出勁瘦的腰身。
夏安一手按在自行車把上,另一隻手摸索到腰間,捏了捏冬綏環著他的手:「坐好了嗎?」
冬綏的臉貼著他的後背,點了點頭。
晨風吹起少年飄揚的衣擺,隨之鼓動的還有
緊貼著的兩顆心臟,隔著皮肉,卻還是躁動不已。
自行車破開重重迷霧,穩穩噹噹地駛過街道。清風送來兩旁店鋪誘人的早餐香氣,冬綏偷偷把把臉埋進夏安鼓起的衣服里,嗅到一股好聞的雪鬆氣息。
淡淡的,就像雪之後的清晨青松,有著迷人的木質香調。
「你噴香水嗎?」他抬頭,鬼使神差地問。
夏安的回答彌散在破空的風聲中,冬綏卻還是清晰地聽見了。
「是啊,怎麼了?好聞嗎?」
到學校之後基本上就是走個過場。學校領導發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然後學生們以班級為單位坐上學校臨時租來的大巴出發去遠郊。
夏安讓冬綏坐在裡面,自己坐在外面把人擋了個嚴實。他知道冬綏暈車,還預備了幾個塑膠袋方便他路上吐。
冬綏抱著書包,一臉奇地隔著車窗看學校附近的街道與店鋪。明明已經看過無數次了,可還是覺得一切都是那麼鮮。
晨霧漸漸散開,金色的朝陽破開深重的霧瘴,灑向世間萬物。眼前的一切都被鍍上了層神聖的光芒,熠熠生輝。
前面坐著一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子,性子活潑跳脫,頗為自來熟地跟冬綏打招呼:「哈嘍,冬綏同學。」
冬綏感受著透過車窗投射進來的半寸暖洋洋的日光,聞言一怔:「啊?哦,你好!」
女孩被他長的反射弧逗笑了,噗嗤一聲笑出來,杏眼彎彎,露出一個很甜美的笑:「你好可愛啊!」
冬綏的腦袋又宕機了,第一次聽人這麼直白地誇他,他有點不知所措:「謝謝你。。。。。。你也是。」
一旁的夏安正戴著眼罩閉目養神呢,聽到一旁的談話,他懶懶地將蓋在右眼的眼罩揭開一角,輕描淡寫地瞥了那名女生一眼。
「我叫喬昕。」女孩從漂亮的粉色書包里拿出一顆巧克力遞給冬綏:「吃巧克力嗎?」
冬綏悄悄瞟了一眼雙手抱胸仰靠在座椅上睡覺的夏安,伸手接過那顆巧克力。
喬昕旁邊的女生似乎拉著喬昕說了句什麼話,喬昕應了兩句,又遞了顆巧克力過來。這顆巧克力下面夾著張粉色的愛心紙條,喬昕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請冬綏把這顆巧克力給夏安。
冬綏猶豫地接過那枚巧克力,攥緊在手心,又坐立不安地瞟了夏安一眼。
沒醒。
他心裡有些忐忑,像要偷偷做壞事的小孩子一樣,左右四顧一番,鼓起勇氣打開了那張粉色的紙條。
夏安悄無聲息地彎了彎唇角。
是情書。冬綏看完之後將那張紙條重夾在巧克力下面,攥在手心。他覺得心跳有些快,更加不敢看夏安了。
巧克力在溫熱的掌心裡有些軟化。冬綏踟躕了一會兒,偷偷把那顆巧克力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他一邊在心裡默默懺悔自己的罪過,一邊臉不紅心不跳地靠著窗戶發呆。
就當這件事不存在好了。他不斷安慰自己。
春遊美名其曰踏青,其實就是爬山。b縣外有一處景點,山清水秀,兼有多種奇觀異景,溶洞棧橋,陡坡岩壁,不勝枚舉。實乃春遊踏青的不二之選。
冬綏知直到下車都還不敢直視夏安,就連夏安神情自若地招呼冬綏跟他一起,都被他躲得遠遠的。
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這句話的深刻含義冬綏終於領略到了。
因為做了虧心事的冬綏在人群中找到了程豪,連忙躲到他身邊強烈要求跟程豪同行。
程豪一頭霧水地看著行為舉止異常怪異的冬綏:「咋啦穗兒,又跟夏哥吵架了?」
冬綏趕緊搖了搖頭,扯著程豪趕緊走,想甩脫夏安。可程豪卻跟雙腳釘在原地了一樣,愣是扯不動。
因為夏安跟何思齊正撥開重重人群往這邊走。
程豪一看見何思齊就跟見了鬼似的,愣了一下立馬拉著冬綏掉頭就走,步子還沒跨出去就被何思齊勾住了衣領:「你要把我們小穗兒拐去哪呢?」
程豪木木地轉過腦袋,看著何思齊那張笑得欠揍的臉,很想給他一拳。
何思齊主次分明地把冬綏還給夏安,自己強行勾著程豪的脖子,不顧程豪的罵罵咧咧,慢悠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