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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虚幻的笑慢慢消散,他木然回视那双沈寂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冷冷陈述道,“孩儿不想再活得痛苦无奈,孩儿想掌控锦家所有的权利,把自己的命握在手中,将错待孩
儿的人尽数踩在脚下蹂躏。”
被剑刺扎透的心脏越跳越慢,锦庭风的眼神越来越溃涣,眼帘一点点下垂、下垂
右手轻扬,锦螭拔出剑刺,刺尖上凝聚著鲜红的血。清凌墨眼微微眯起,伸出红润的舌尖将血迹一一舔尽後,方才还原成乌檀木簪子,重新插入发冠。
“二倌主,沾上麻醉粉,父亲死时便不会痛了吧?”
他没有回转身,只淡淡问道。他知道,那个白发女人始终紧紧跟在他身边,因为阴暗冷寒的空中不间断地流淌著一缕淡淡的温暖明媚。
“少主尽管放心,花家出产的麻醉粉,绝对有品质保障。”
花恋蝶双手交叉笼在袖中,在他身後轻声笑道,“锦家家主面容平静安宁,是在无痛无觉中步入黄泉的。”
这男人为什麽会大逆不道的弑
父?她虽不知其中的详细原因,但仅从那几个看似简单的问话中,已深深感受到一股子锥心的疼痛和悲戚黯沈。
她是个医生,见惯生死,感情本就比普通人淡薄。独自在无人峰谷生活经年,除了对男色还余有激情外,其余感情更是退化得比纸片还薄。
她喜欢的、心疼的、怜惜的是叫青锦,也叫锦螭的男人。任何伤害他,让他痛苦的人或事,不管是谁?不管是何事?只要他开口,她都可以为他披荆斩棘,解决所有。
锦螭静静地注视著似是阖目睡去的男人。好一会儿,他抬起手,从男人额上缓缓滑下。象牙白手指细细抚过浓黑的剑眉、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凹陷的双颊、短短的黑胡、枯败的嘴唇最後抚上
左胸那朵晕开的血花。
“父亲,孩儿爱您,更恨您。”
他抽回手,漠然起身,冰寒沈黑的气息从脚下一缕缕一丝丝肆意喷薄,逐渐包裹了全身。
“啊──”
尖利的骇叫忽然在厢房内响起。
他猛地侧转身,清凌墨眼除了黑与寒,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屏风边,北宫媛面色惨白发青,大张的朱唇失了血色,秋水明眸圆鼓鼓的,里面盛满了骇怕和惊恐。娇嫩的双手死死抠抓住屏风边缘,指节用力得发白也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锦锦哥哥你你”
她无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锦哥哥锦哥哥竟然竟然亲手弑父?!这怎麽可能?!这怎麽可能?!她不停地哆嗦著。
男人一步步向她走近,黑沈和冰寒铺天盖地地兜头袭来,朗朗明濯的秋之皎月被腥甜的鲜血徐徐涂染成一轮嗜杀的不祥红月。
堕魔宠物
“北、宫、媛。”
醇冽清澈的男中音一字字吐出,字音与字音之间的顿停中似藏著温馨的回忆。
锦螭负手走到北宫媛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不停颤抖的少女,水润薄唇忽地弯出绝美弧度,微笑道:“北宫媛,你不该追来的。”
他伸出右手,抚上少女煞白的小脸。杏形长眼中微蓝的眼白反射出幽冷疏淡的柔光,沐浴其间的瞳仁黑沈冰寒得好似雪山中的万年墨潭,无波无澜,冻结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