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上一世,我想不明白的事,太多。
不明白,曾经见我缠了足,红着眼帮我上药的少年。
后来洞房花烛,丢下我去书斋,冷冷道:
「幼君,我不可能同缠过足的女人同床。」
不明白,第一次留洋求学时,把藏着我照片的项链放在心口的少年。
后来赴法国上任时,对着我哭肿的眼,冷冷道:
「幼君,就是眼睛哭瞎了,我也不会带上你。」
……
再后来,我想,正如他所说。
一个缠着足、只会绣花的大家闺秀,是上不得台面的封建余孽。
……
我不怨他,我只怪自己。
所以变卖了爹娘留下的绣坊,陪他远赴重洋。
他同政要贵人高谈阔论,整日忙于公务,从不许我踏入客厅。
我就学着时髦打扮,甚至解了缠足,忍着钻心的痛学习跳舞。
可当我出现在宴会上,看他搂着明艳女人的腰跳了一支又一支舞。
眼中是我许久未见过的深情款款。
旁人问及我是谁,他冷淡回道:「家中表妹。」
而那女人,是千金小姐唐璇仪。
他们同在外交部。
一个是崭露头角的外交官。
一个是家世良好的礼仪官。
他的秘书们说,向来不近女色的外交官,遇上了初恋。
可每夜与他温存缠绵的,是我这个名义上的「表妹」。
那日,我抚着肚子笑得温婉。
「时清,我们要有孩子了。」
我想,他总该将我视作妻子了。
可伏案书写的陆时清,握着钢笔的手一抖。
抬头冷冰冰道:
「去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