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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回頭幽怨地看了范明素一眼。
范明素輕輕朝森森後腦勺上摑了一下。
「臭小子,別看你爺爺回來了,以後還得來我家寫作業,寫不好不讓出去玩。」
森森簡直要哭了。
他們牽著森森這個小苦瓜,有說有笑走出站台。
沒人提他為什麼瘦成這樣。
沒人問為什麼森森爸爸放心讓他一個人回來。
他們只說高興的事,不提人間苦。
。。。。。。
夜裡,陳汐毫無預兆地失眠了。
傍晚在沙漠裡哭了一場。
陳汐一步步走下沙丘時,心裡想的是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
可她今晚就捱不過失眠的煩惱。
她在黑暗裡靜靜躺到凌晨三點,被紛至沓來的回憶攪擾得無處可逃,索性不睡了。
她起身換上衣服,走到漆黑的院子裡,躡手躡腳地推著摩托車出了門。
凌晨三點的馬路上空無一人。
路燈靜靜矗立,灑下一地寂寞的光。
陳汐踩著油門,耳邊風聲呼嘯,小城仿佛是她一個人的世界。
她漫無目的地在街頭溜了一大圈,不知不覺把車開到了她的修理廠。
巨大的場館一片黑暗。
背後就是茫茫戈壁,四周荒無人煙。
陳汐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她只想找點事做。
她走進場館裡,把所有的燈都打開。
一瞬間,明亮的燈光灌滿了空曠的場館。
陳汐在館裡溜達了一圈,最後停在那面刷了硃砂色塗料的隔牆前。
她百無聊賴,彎腰拾起腳邊一支毛刷,沾了沾桶里的白色塗料,在牆上畫了條線
……
早上八點,秦展和劉伯洋來陳汐的修車廠幫忙裝修。
他們剛把車停在場館門口,就看到陳汐的摩托。
兩個人走進館裡,看到陳汐站在梯子上。
她手裡拿著刷子,正在往硃砂紅的隔牆上畫畫。
巨幅的牆體上,已經有了一個體態優美的菩薩。
秦展嘴裡喊著哇塞,跑到梯子下面,仰頭就是一串彩虹屁。
「汐姐,你太牛了,昨天晚上收工的時候這面牆上還什麼也沒有呢。」
「照你這度,開業前就能把整面牆畫完啊。」
陳汐站在梯子上,抬頭看向自己一晚上的成果。
「是嗎……」
她一開口,聲音沙啞。
劉伯洋敏銳地察覺到什麼,走到梯子下面,抬頭看向陳汐。
「姐,你畫了一晚上嗎?」
陳汐搖搖頭,「沒有。」
劉伯洋看她一臉憔悴,分明是睡眠不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