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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鋪天蓋地罩下來,原想要掙扎反抗,頓時又安靜了,陰鬱散去,神情變得空白起來,怔怔靠在季蕭未懷中。
男人似乎方才匆匆趕來,呼吸急促,甚至悶咳了兩聲。
木朝生這才微微回神,卻下意識想要將自己鑽進對方的懷抱伸出,尋求一點安慰和依靠。
他身形動了動,忽覺胸口悶痛,嗓間血腥氣上涌,頓時張口嘔出大灘血。
緊接著頭暈腦脹,轉瞬便失去了意識。
*
宮中兵荒馬亂,鬧了整夜。
天色將明時,季蕭未自殿中出來,站在院中咳得撕心裂肺。
桃子給他送藥,音量放得很輕,卻沒說什麼,只道:「明日是除夕。」
一年將至,本該是喜慶的日子,不曾想這宮中竟亂成這般。
季蕭未將口中血氣吐掉,淡淡道:「往後還有機會,不急於一時。」
今年的除夕只怕不會寧靜,外有與吳家的爭端,還有關外的戰事,木朝生又出了這樣的事,叫人放不下心。
他又咳了兩聲,嗓音沙啞,問:「枝玉怎麼說?」
「枝玉少爺已經在回城的路上了,小姐擔心路上有人埋伏,在身側跟著。」
季蕭未便點點頭,道:「同他們說,從寧城尋小道轉回,之後斷了聯繫,不要往來。」
「是。」
寧城地界有林回的殘餘勢力,還算安全,從那裡返回京城最為安全,也不會打草驚蛇。
木朝生的身份是他與白枝玉之間的秘密,二人誰也不曾將其透露,甚至不曾告知白梨,因而吳家一直以為白瑾便是白家從前走丟的三少爺,從未有過懷疑。
到現在大約瞞不住了。
有關自己的情與愛,包括木朝生的身世,都已經瞞不住了。
木朝生或許還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
陰差陽錯,只是晚了一點點,人生的軌跡便徹底被打亂。
他在泥沼里沉淪掙扎十餘年,驟然間告訴他,這本不該是他應當經歷的人生,換做何人都會崩潰。
季蕭未側開視線瞧著殿中之人,他已經醒了,沒暈太久,只怔怔坐在榻上,沒給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