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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故事beyo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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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你既然认定这是病,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身边,又为什么大费周章要找到我的病因?

我的病因,就是你呀!

加热器接触不良,光忽明忽暗。我问你是要用精神分析那一套给我治病吗?

我说你不如把这件事跟我父母说,这样直接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效果会更好,那里有专业的医生,专治这种病。

你把橘子皮放在加热器后盖上,屋里都是橘子皮油室里炸出来的苦涩味。

你双手搭在膝盖上,一副跟学生倾心交谈时的模样,“别胡说,我不会跟你父母说。你年纪还小,在这种事情上犯迷糊或者认知错误都是正常的。我跟我同学打听了,成长中的某些遭遇会导致对异性的排斥,我们找到原因,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而且,就算没找到,过两年你再长大点,可能观念自己就转过来了呢。”

我心中悲愤,胸膛里雷雨交加,你为了不让我爱你,否认我的爱,把它说成认知错误,说成犯糊涂。

你自顾说下去,“…精神病院的治疗手段很疼的,你在别人面前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再疼能有多疼?肉体的疼痛如何能与心灵的疼痛相比。

当埃比克泰德在修道院里叫出“疼痛,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只能折磨我的肉体”

时,陈景同,你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折磨我的灵魂。

可是,你膝盖上的双手又是那么真诚,好像就算我罪孽深重你也不会放弃。

我再怎么证明我的爱,争辩、乞求、哭泣、怒吼,都只是对你的亵渎。

我冲出门外,看到韩新站在走廊里。我一下子冷静下来,他可能偷听了很久,我瞥了他一眼,没打招呼便走出办公楼。

我在雪地里走了一夜,鞋子浸透雪水,黎明时放在窗户上,天亮结成冻块。

你值完班快中午才回来,给我一包双色梅花造型的巧克力,“跑到百货大楼才买到,进口的,我小时候吃过一次,很甜,尝尝?”

我拿出一块儿掰了一半放嘴里,带点苦,有渣子。

我在香港上学时吃公爵夫人和金沙,放在水晶盘里,入口即化。味道没有这个好。出家后偶尔也吃过一些私人订制的,味道也没有这个好。

“好吃。”

我说。

你用这种方法又取得了我们之间的和平。

我强迫自己与你平静相处,你要查资料研究学术,我给你当助手;你要备课,有自己的社交,我就复习功课;你累了对着卫生间拉小提琴,我就静静听着。

我孤立无援,惊慌失措,没有能力拿到主动权,一腔爱像羽毛,全凭你风吹来的方向,无常,悬浮。

圣诞节,你大哥从国外回来,你去参加家庭聚会。

我打电话转接到香港。大伯那边总是很热闹,家人朋友满堂。大伯说:“你的圣诞礼物被阿星偷偷拆啦…”

表哥抢过电话,“不要听爸爸讲,有给你放房间,你何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