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页)
姜暖这才注意到,它的一侧腋下竟受了伤,隐隐露出腐坏的血肉和森白骨头,只因为被浓密皮毛遮盖,先前竟未看出来。
而这伤口,看上去至少有十天半月了,以至于它都感觉不到明显的疼痛,只是偶尔拿舌尖舔一舔,缓解一下。
也就是说,它很可能是在跟随他们行进的路上就受了伤。那夜自己冲进树林抱起它时,肯定会不经意地触到它的伤口,它竟然忍着没喊疼。
可它不是妖怪吗,就不能自愈吗?
还是说,它确实不是妖怪,而真的是
姜暖本就心软,一想到这些,胸口涨涨的溢满酸涩,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挺不地道的,人家至少也帮过自己好几次
可她也不敢拿秦王做赌注啊。话说它知道有这个法子,为何不早点说出来,多给她些思考时间呢?偏偏赶得这样紧,就好像它也才知道似的
姜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河边见到它时,也看到过它在湖里的影子,并没有任何值得她大惊小怪的异样,可为何偏偏那日
是满月。姜暖两手一拍,觉得这个猜测十分靠谱。
满月之夜,狼人变身,杀人狂躁动,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据说是和潮汐引力有关,如此一来,它的异变也就有解释了。
姜暖低头看着拿舌尖一下一下舔着羊奶喝的小猫,心头不忍,唤来秋穗,让她请一位嘴严的侍医过来。
被精挑细选来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侍医,听闻是国夫人传召,他又紧张又激动,带了好大一只药箱,结果躺在长案上让他诊病的,居然是只黑猫。
“你好好给它治病,不许说出去,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
姜暖模仿着电视剧里的情节,以一种淡淡的、恳求夹杂着威胁的口吻叮嘱道。
侍医傻眼了,但幸好他还真是兽医出身,因害怕被瞧不起一直隐瞒着,莫非国夫人从哪里探知了,所以才找上门?
如此一想,他简直比姜暖还想保密,连连点头,熟练地刮去腐肉,消毒缝针,之后又连来三日,换过三次药后,小猫的伤口明显开始愈合。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秋穗学会了换药方法,之后便都由她代劳,对外只宣称是国夫人花粉过敏,胳膊上起了些疹子,并按此登记在侍医所的记录薄上。
这天下午,扶苏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一进屋就盘腿坐在主殿的小桌旁,愁苦地捧着一张小脸。
“怎么了?”
姜暖正在另一处方形矮案旁研究插花,黑猫蜷在她手边打呼噜。
“阿母,”
扶苏看向阿母,嘟起嘴巴,声调拖得长长的,“今日父王忽然来到学堂,查看我的功课,还让我写字给他看,他说我字写得不够准确不够流畅,让我从今日起,每日都要写一份给他,阿母,父王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姜暖手中的剪子一抖,一根茁壮的花枝差点惨遭摧残。
不不不,你那个便宜父王,不是对你失望,是变着法子想让你每天都给他写信,他这是在报那天只有他没收到信的仇呢。
真是的,就不能坦率点说开吗?姜暖小幅度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到扶苏身边坐下来。
“放心吧,你父王前些天在路上的时候,还夸你学东西学的快呢,又怎么会失望呢?我猜,他是因为公务繁忙,又想关注你的功课,才想出这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