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若新妇家世显赫自己也是个能立得住的,那婆母的气焰也能克制几分,可偏偏江晚月无家世背景,瞧着又是战战兢兢的模样,那还不是任由婆母拿捏出气。
“哟,庆官这是要哭了吗?”
明妈妈趁机圆场:“不若让三夫人快去哄哄吧。”
江晚月回头,刚刚四岁的庆官果真抿着薄薄小嘴,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
江晚月将孩子抱在椅上,轻轻抚着他小小的背,庆官抽抽噎噎的抬头,瞧见挂在靠背椅上的香囊,伸出手想要去够。
庆官是老夫人亲妹的长孙,母亲难产去了,父亲娶了新妇有了双生子,江晚月进门不久,谢老夫人说庆官这孩子宜兄弟,就要过来养在谢府中。
庆官小手胡乱挥动香囊,香囊长约一寸的穗子上缀了珠玉,倏一声抽到了江晚月眼眉上。
江晚月只觉额上钝痛,忍不住轻吟一声,捂住左边眉眼。
庆官也晓得闯了祸,呜哇一声哭起来。
谢老夫人忙走来抱起庆官,笑道:“你扔了旁人自己倒还先哭起来,小小年纪手劲挺大,倒是个舞刀弄枪,出将入相的好苗子。”
等把庆官哄好,转头问江晚月道:“你无事吧?”
额上未曾出血,江晚月忍了眉骨钝痛,如常回道:“还好,庆官年纪小,打一下不碍事的。”
谢老夫人看那眉上片刻已红肿,江晚月额上玉肌如雪,红痕甚是明显,不由皱眉道:“伤在脸上,还是要好好遮一下,三郎一回来,瞧见家里这个伤那个咳的,岂非更添烦心?。”
江晚月缓缓握紧冰冷僵硬的手指。
这屋内温暖如春,可仍未驱散她身子里的寒意。
冰封湍流,寒凉彻骨。
她回府后,连夜里都要多盖两床棉被,身子骨如同还在冰窟中,总忍不住想咳。
想是咳嗽时被婆母瞧见生厌,此刻拿这话明里暗里的刺她。
心头涌上一股轻寒,却又如麻木般不觉冰冷,江晚月含着妥帖的笑意行礼退下,沿着回廊到了后院。
霁泉坞是谢璧的住处,茂密葱茏的绿竹,冬日微微泛黄,江晚月几人沿着竹径走到主屋,秋璃忙去叫梳妆丫头道:“快看看夫人额上的伤,可否能遮住?”
银蟾瞧见江晚月眉上红痕,惊道:“夫人怎么伤到了?好险,差点伤到眼睛呢。”
“无妨。”
江晚月低声道:“你拿粉帮我遮一下吧。”
“这……”
银蟾微微犹豫:“用粉遮对伤处不好,等红痕消去片刻再说吧……”
江晚月对镜看了看,果真有几分显眼,她摇头道:“郎君今儿回家,我面上带伤不妥当,你快去拿粉遮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