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和清冷首辅和离后笔趣阁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章(第1页)

她不知高门之妇在丈夫归来后会如何做。

是以妻的身份,安静侍奉?还是热情殷切嘘寒问暖?

可斟茶倒水有下人做……

嘘寒问暖……她平常口齿也还伶俐,也有无数想要过问的事情,可那似乎都太过亲密,她望着丈夫淡漠沉稳的侧脸,鼓起勇气,也问不出口。

再说,谢璧已安稳归来,追问过往,似乎已无太大必要……

饭桌上,老夫人已从家事聊到国事:“这次你遇难,还好有蔡内相转圜,你可知这次有多险,若非清宸园开园时那场水上鹤舞让陛下龙颜大悦,内相又特意提起你这位京城鹤郎,陛下还不知要囚你到何时……”

谢璧被囚在大理寺一月有余,鹤舞的情形也听同僚说起,他只觉讽刺荒唐:“我上谏不该修建清宸园消耗国力,陛下却在开园庆典上将我放出,这不是恩典,是给儿的难堪。”

“放肆!”

老夫人站起身,冷眼看着十六岁高中一甲,在夫君庇佑下未受过半分磋磨的儿子:“你身为臣子,怎敢如此非议陛下!再说,你差事是户部的,边境如何与你何干?你何苦去蹚浑水?”

谢璧放下筷箸道:“就因了儿在户部,儿才知晓上缴北戎的岁币对民众是多大的负荷,如今并非太平盛世,更不是贪图享乐之时,北戎已百般挑衅边境……”

“儿啊,天塌了,也有别人顶着。”

老夫人摆摆手,不愿让儿子说下去:“如今你父亲已故去,人走茶凉,陛下又能恩宠容忍你几时?谢家咱们这一脉只你一人,你若是出了事,咱们家才是没指望了。”

谢璧面上闪过复杂情绪,末了却沉静道:“儿子明白,儿子不孝,定然不会再让母亲忧心了。”

“好在这次有惊无险,你总算是回来了。”

谢老夫人看一眼身侧的儿媳,淡淡道:“你媳妇也很挂念你,你不在家,她也许也不舒服吧——竟有半月不曾出门请安了,你回去,好生陪陪她吧。”

谢璧眸光在江晚月身上微一流转,语调听不出情绪:“让母亲操劳了。”

饭罢,两人并肩走出回廊,初冬的风萧萧瑟瑟,卷落的枯叶飘落在池中。

江晚月望向前方的挺拔身影,忍不住低声道:“……夫君。”

郎君和夫君一字之差,江晚月平日里都随着下人叫郎君,唯有床笫之间,才会唤这二字。

久别重逢,险些生死相隔,她鼓起勇气才叫出来这两字,面上浮起热潮。

这两个字一出,走在前头的高大身影微微一僵。

“嗯。”

谢璧转身,凝视眼前许久未见的妻:“你受累了。”

轻轻的四个字,酸酸涩涩的渗入江晚月心间。

她担心,担心谢璧会因婆母最后几句话心有芥蒂,想着上前解释一番。

可谢璧并无丝毫不满,反知晓自己的不易。

江晚月眼眶泛酸,千言无语奔涌在心头,开口却只笨拙说了句:“这一个月,夫君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