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1页)
“……”
细看之下,画中人不是在媾和,而是在互相厮杀,他们用嘴将对方身上的肉撕咬下来,指甲也成为了利器,戳向另一人的双目。鲜血溅洒出来成为朵朵红花,他们四肢扭曲,残破不堪,表情却欢快饕足,完全沉浸在这场人肉盛宴中。
顾九倾也没这般恶毒的品味。
这画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仿佛有了魔力一般,只是稍微看得久一点,他就觉得头晕目眩,仿佛邪魔之念入体。
裴厌辞从池子里出来,婢女忙擦干身上的水珠,服侍他穿上里衣。
转过屏风,恰巧见到棠溪追从屋外进来,发尾滴着水,显然也刚从别处沐浴归来。
褪去了一身繁丽,此刻他只是身穿简单的白色纱袍,更显清水出芙蓉,有种别样的美。
他的皮肤很白,白的与身上的纱袍融为一体。但在烛光下,那身纱袍被照得几乎雪融,虎背蜂腰和笔直刚健的长腿在其间勾勒出一个朦胧暧昧的暗影轮廓。
察觉到异样的目光,棠溪追扭头望去。
裴厌辞忙将视线移开,漫无目的地看向别处。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屋内陈设已经焕然一新,名书古画,枯木竹石,古拙异常,连带着床上的帷帐都变成了与之相配的松竹描金油棕绸。
屋内不及方才浴池明亮,眼下又被挑灭了几盏灯火,更显昏幽。
一群侍从婢女无声地行礼告退,屋内只剩下两人。
眼下不知该说甚,裴厌辞假装打了个呵欠,率先躺上了床,还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裴总管看起来经常流连花丛,邀人上榻都这么得心应手。”
棠溪追似笑非笑,脱了木屐,与他并排,半倚半靠在榻上。
“与千岁自是不能相比,这张床还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许是他方才拍了床的缘故,他凝神听了下,“怎么感觉床底下有动静。”
“老鼠。”
“你屋里会有老鼠?”
裴厌辞还不如相信世上有邪祟。
“嗯。”
棠溪追面不改色地承认。
裴厌辞:“……好吧。”
除了老鼠,他也不知道会是甚了。
“你怕老鼠么?”
他语调倦懒地问道,伸手欲去撩他额前的碎发。
裴厌辞抓住他的手。
说实话,他眼下有点紧张。
马车上他就感觉到两人身体力量的悬殊,若棠溪追真要对自己做点甚,他还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