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1页)
“辛苦了。”
裴厌辞拍拍他的手臂。
若论这张嘴的气人和挑拨离间程度,毋离绝对是府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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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厌辞找人收拾了张怀汝的尸身,寻了处后院不显眼的院子,摆了三日的灵堂,入殓,超度,买棺,一应事务都和普通百姓一样。
亡者生前的衣物物品还需烧了带给地下的人,为此他特地叫了十几人去城外庄子上收拾。
张怀汝刚到庄子上,一晚都没住下,很多东西都还装在箱笼里,他们收拾倒也方便,裴厌辞让人将东西全部带回府上。
收拾床上的枕褥时,一本黄纸黑字的册子从中掉了出来。
几个仆役围上来瞅了瞅,一人失望道:“还以为阉人也会在睡前琢磨春宫图呢,怎是这个?”
“你认得?”
仆役摇头。
裴厌辞道:“这是籍书,殿下之前一直在找它。”
“张怀汝拿籍书做甚?”
“谁晓得呢。”
这就要看顾九倾怎么想了。
反正这位殿下不可能想出一个正面的答案,只会觉得张怀汝私藏籍书,一定有所企图。
而他的籍书,自然是在今日之前就被张怀汝给“偷”
走了。
裴厌辞将那些东西带回府,叫人把张怀汝生前的衣物和惯用的东西都烧了,他把籍书给顾九倾送去,人却不在。
刚出院门,一人来禀,说赵管事要不行了。
拖了三天,赵管事还是要步张怀汝的后尘。
裴厌辞本不打算去看他,但禀报的人说,赵管事硬吊着一口气,见不到他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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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裴厌辞开门的身影激起了一阵微风,给里面带来了点新鲜空气。
他目光环视了一圈,施施然坐在了赵管事的床前,眼里浮起一丝不忍,哀恸道:“叔,还有何话想对侄儿交代的。”
赵管事瞪大了浑浊泛黄的眼珠子,伸手就要往他的方向抓去。
“就是你!你害了我,害了张总管!”
他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的一分力气,嘶嗬着声音道,仿佛厉鬼索命。
生命弥留之际的这三日,他总算想清楚了。
当初允升派他去探听裴厌辞的口风就是个错误,这简直刚好落入了他的圈套里。
若非他们的通风报信,张怀汝怎么可能连夜从城外回来送死。
裴厌辞侧身避开,手牢牢抓着空中干瘦的手臂,不容拒绝地压回床上,“叔,你又把我认成了允升。”
“我……没……你……”
他吃痛得声音扭曲,已经几乎听不清他嘴里的话。
“我知道你做了那么多,从来没有真心为我想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