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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他脑子有病 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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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靳逍手指一颤,刺又扎深了一寸。

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额发狼狈地散落几缕,神情隐在阴影里,只紧紧握着那颗仙人球。

温热的血流顺着指缝缓缓流出,他恍若未觉,喉咙发哽地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连他的一丝一毫都比不上?”

纪繁清沉默了一瞬,声音低下来:“……没有可比性。”

靳逍笑了一声,笑得眼泪越出眼眶,垂直下落,砸在地板上,发出很轻的啪嗒声响。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水痕,像是没想到自己会哭。

从记事起他就是应有尽有,没有什么事会值得他掉眼泪,哪怕爸妈感情不和决定离婚,他也只是随便他们,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离个婚而已,又不是离了谁就不能活了。

可现在他却觉得胸口破了一个洞,在往外沮沮流着血,堵也堵不住,他手脚冰冷,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纪繁清移开视线,转身上楼,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钥匙留下,其余你自便。”

--

秋冬的夜晚格外漫长,云层厚重星光暗淡,没有虫鸣蛙叫,只有无止境的清冷寂静。

纪繁清在露台上喝完了一整瓶威士忌,才听到车辆启动的声音。

他躺在躺椅上,看着暗淡的天空,发了很久的呆,才起身下楼。

楼下空荡荡的,仿佛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地板、桌面全都被整理干净,小提琴被拿起来重新收进了盒子里,端端正正地放在边柜上。摔碎的花盆被重新粘了起来,擦干净了表面,但依旧能看到无法弥补的碎痕。仙人掌安安静静地待在盆里,白色的小刺上有一些无法抹去的干涸的血迹。

纪繁清走过去,大概就是刚刚靳逍站着的位置,抬手摸了摸琴盒,触手冰凉。又伸手碰了碰花盆边缘,那些裂痕磨擦着指腹,终究和从前不同了。

环视一圈,客厅似乎依旧如初,电视柜上模型手办都在,茶几上还有成对的水杯,门口衣架上有一件大号的夹克和鸭舌帽。

靳逍什么都没带走,唯独地上那条丝巾不见了踪迹。

纪繁清沉默地站了片刻,又转身上楼,原本以为会一夜无眠,但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又或许是吹了风,头昏沉沉的,他躺回床上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然后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很久都不曾回想过的往事。

往事

那是高考结束后,很平常的一个午后,窗外烈日炎炎,热浪在马路上翻滚,闷得人透不过气。

纪繁清拉上窗帘,在开着冷气的房间里独自写歌。

空调嘶嘶地吐着风,铅笔在白纸上写写划划,纪繁清皱着眉,俊秀的脸庞稍显青涩,少了些锋利的棱角,多了几分沉静内敛。

房间安静温度适宜,本应很适合创作,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烦乱。有些事早有预兆,只不过当时身在局中,尚不能察觉。

写来写去都不满意,纪繁清只好放下笔,离开去了琴房。

桌面的手稿上,落款处赫然写着“叶繁”

两个字。

琴房不大,装修得却很用心,各种乐器琳琅满目,虽不是最奢华顶级的,却摆放有致,每一个都打理得干净整洁,足见父母的细心和重视程度。

叶繁走到窗边,拿起那把大提琴开始练习。

高考虽然结束了,但留学申请还在准备中,叶繁想要去国外系统地学习大提琴,父母也很支持他的决定。

叶家是书香世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足以支撑他的梦想。

叶繁从小便在音乐上展现出过人的天赋,三岁学琴,六岁作曲,十五岁开始尝试商业创作,为一些小歌手写歌。介于还未成年,他一直以yf这个名字署名,并没有公开露过面,但由于他的几首歌反响都不错,在圈内逐渐积攒了一些名气。

迄今为止,他已经和圈内多名歌手、制作公司合作过,在业内口碑不错,不少大牌歌手也尝试着主动找过来寻求合作。

家里虽然不缺他赚钱,但对于他的才华受到认可,不出去乱玩能静下心去做一件事,叶父叶母都还是很支持的。

高考后空余时间多了起来,叶繁在准备留学事宜的同时,接了一个很重要的工作——为内地知名男歌手肖杰写歌。

肖杰正在筹备新专辑,暌违三年的重磅之作,向他发来三首歌的邀约。

对方如此看重他,是叶繁没想到的,毕竟他还只是个不满十八岁的新人,圈内比他资历深经验足的前辈比比皆是。写歌对他来说也只是业余爱好,他并没有完全当做事业去做,比起同龄人放假喜欢聚会踢球打游戏,他更喜欢安静地待在家里。

他从小到大的目标都非常清晰,并且一直为之努力,他的梦想是踏上世界音乐大厅舞台,成为最顶级的首席大提琴家。

理想的殿堂就在前方,仿佛只剩一步之遥,他已经计划申请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去国外继续深造,完成手上肖杰的这项工作后,便不再接新的活儿了。

六月正值酷暑,叶繁拉了一个小时的大提琴,内心仍然无法平静下来。就像是暴雨前的水面,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水下的鱼却有一种缺氧的窒息感。

他轻呼出一口气,放下琴起身出去喝水,恰好听到开门声,心里微微一动,料想是父母出差归来了,那些烦躁便化为雀跃,快步走过去迎接。

几道脚步声交错响起,叶繁在快到玄关的位置停了下来。确实是父母回来了,但跟在他们身后进门的,还有一个和他同龄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