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大帝智判假黄巢 鬼王棒打野鸳鸯(第2页)
黄巢道:“这这,我之前用女娲石打死了西方鬼帝,停尸在阎罗殿旁,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哪回得来!”
青要仙君道:“那是姐夫无意之举,酆都大帝不记旧恶,放心去罢!”
假黄巢道:“我是地藏王菩萨转世,也是地府幽冥教主,只要分辨出真假来,打死鬼帝一事,承担罪责也是应该。”
寻思道:“到时候被那酆都大帝识破,拿我时我就打出地府来也!如若他无珠,错认了,就在地府结果了黄巢,我就冒名黄巢,把他一干贼众送给唐军,真是一劳永逸。”
计较定了,嚷着就要去地府让酆都大帝来辨别。青要仙君做法,召来巡按城隍卢携,说道:“两个黄巢,巡按爷可曾识得真伪?”
卢携摇头道:“假黄王法力广大,恕我眼拙,不能辨认。”
就遣黑白二使勾取了两个黄巢魂魄,飘飘荡荡直去九幽之中。过了鬼门关,须臾来至森罗殿,牛头马面率领一干阴兵围绕,怪叫道:“哪里勾来两个死黄巢,勾死人的来消遣我们也!”
二使将假黄巢扮真黄巢的事说了,要酆都大帝跟十殿阎罗前来分辨明白,就地擒拿妖魔。真黄巢吓的浑身打颤,假黄巢倒像是回到自家一样,招呼道:“快召来十殿阎君与我辨别,休教跑了假的。”
那阎君听说黑白鬼使,勾取来了两个黄巢魂魄,要分辨真伪,一殿秦广王传二殿楚江王,再传三殿宋帝王,四殿仵官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十殿转轮王,王王登殿,庄重威严,喝声:“把那两个黄巢带上前来!”
黑白鬼使,牛头马面推推搡搡,将两个黄巢魂魄推至跟前。真黄巢唬的一声扑通,跪下口称:“列为大王在上,请受黄巢叩拜!”
十殿阎王道:“这是真的。黄巢前身虽说是地藏王菩萨,可是不记前世,见到我们哪能不怕!”
假黄巢直挺挺的站着,振振有词说道:“我虽然投胎转世,倒是人多传我是菩萨转世,奉昊天上帝君谕旨下界追讨恶鬼。论前世官阶大你们一级,诉今生使命在身,不服你管辖,今日只为辨别真伪,跪你作甚!”
十殿阎王交口道:“说的也是,他有昊天上帝君谕旨,职责在身,不服我们所管辖。论情论理,不下拜说得过去。真假难判!真假难判!”
倏地鬼卒禀道:“鬼帝到!”
十殿阎王起身恭迎,那中央鬼帝,东方鬼帝,南方鬼帝,北方鬼帝四个鬼帝率众鬼将鬼兵登殿,黄巢愈发不安,浑身筛糠,牙齿打颤。东方鬼帝道:“那黄巢打杀西方鬼帝,前来领死耶!”
黄巢颤声道:“是我一时失手打死,望乞宽宥,感激不尽!”
东方鬼帝道:“这个实诚,是他打死的无虚。”
假黄巢道:“是他当死,大限到时怎能躲得过。我还要索取女娲石,好令群妖助我扫灭助唐的妖魔鬼怪呢。那女娲石何在?”
几个鬼帝啧啧称奇,说道:“真是各有说词,毫无破绽。”
又传报酆都大帝来到,众鬼帝,阎罗王,幽冥将臣兵卒齐齐磕拜,山呼:“恭迎酆都大帝!”
又称:“我等实难辨别真假,尚请大帝明断。”
大帝端然坐下,目注两个黄巢,一个惶恐不安,如芒在背,一个昂然挺立,自视清高模样,心下想道:“真黄巢一介肉身,打杀鬼帝,魂魄至此怎能不惧?只有那妖魔方觉坦然,故作镇定!我要拿他时,他祭起那跟混唐剑一般无二的神兵,定然搅闹的地府不得安宁。”
察言观色已有主意,道一声:“可着东方鬼帝去天庭一趟,向昊天上帝君借取照妖镜,请托塔天王父子来,罩住妖魔身子,使他跑不出幽冥地府,擒获此妖。”
那假黄巢惧怕天王父子,即现了本相,掣出惊鲵剑来,转身就走。大帝道声:“拿住!”
一众阴兵上前阻拦,婉情冷笑一声,驾阴风扬长而去。酆都大帝道:“黄王起来罢!”
黄巢战战兢兢起身,目注殿旁停尸的西方鬼帝,口称:“罪过!”
酆都大帝道:“黄王使命在身,我等不敢留你久住。”
教:“黑白二使速速送黄王魂魄回去还阳,协助除魔卫道!”
黄巢暗喜大帝不予治罪,巴不得早离此地,低了头不敢看那鬼帝死尸,跟着二使率领无数阴兵出了森罗殿,过了鬼门关讫。
那两个鬼使率着上百阴兵纵阴风追出冥界,早至青要山,看着那婉情叫声:“红山老妖快现身罢!决撒了!”
变作赤火驹的红山老妖,及现本相,乃是当日被尚让真刚剑伤破肚腹的老蛇妖,就在洞府中闹腾起来。黑白二使将黄巢魂魄推入体内,率众裹住婉情跟老妖恶战起来。青要仙君也令手下相帮捉拿妖魔,蟾宫夫人惶恐,抱着孩子躲去后厢。黄巢一璧厢苏醒,眼中是妖兵跟阴兵围攻婉情跟蛇妖,仿佛做了一场南柯梦。青要仙君道:“姐夫!姐夫!”
黄巢跑去阶上,扶着仙君道:“紫毛,伤势如何?”
仙君掉泪道:“那日遭受那风雷君两番雷击,至今未愈,怕是时日无多了。姐夫听我一言,原谅我姐罢!”
黄巢道:“待你伤愈,我们去接她。你是谛听转世,万年修为,别说丧气话,好好静养。”
径扶他回去后厢,命皓雪,濯艳好好伺候仙君跟夫人,掣出混唐剑杀气腾腾来到大殿,怒道:“相婉情还变我模样麽!”
飞身杀向婉情。婉情举剑架住,厉声道:“巢贼,今日有你无我!”
一场好杀:相婉情,假形容,弄虚作假耍手段。惊鲵神兵变混唐,以假乱真害黄王。使尽解数多诡谲,一直闹到森罗殿。幸好大帝有主张,识破真伪不须慌。黄巢衔恨掣神兵,势要毙敌青要山。妖众阴兵齐围裹,剽疾酣斗若疯癫。红山老妖绰钢枪,打死阴兵惊妖胆。婉情跟这大魔王,两剑交手更疯狂。婉情身影如鬼魅,撕风剑气捷如烟。黄巢出手似奔雷,摇剑反扑快如电。一溜火花迸星辰,狂风怒掷涛拍岸。这个混唐剑起处,洒下冰条千千万。那个惊鲵剑落时,银河泻波万万千。两口神兵果然好,不分伯仲威力强。数十回合无输赢,愈打愈是气力长。再看红山老蛇妖,气索力竭枪法乱。黑白鬼使倏东西,变幻无穷忽北南。两手高举哭丧棒,劈头盖脸打妖王。妖王抱头又鼠窜,声声咒骂鬼不良。阴兵追撵如讨命,挽臂结阵鬼打墙。老妖撞上头起包,哭丧棒落如雨点。打的老妖抱头喊:“打的头疼!头疼!”
拖了长枪,一路撞开把门妖兵,逃出了洞府。婉情见那阴兵,妖兵都围了上来,只怕双拳难敌四手,遭了暗算,叫声:“黄巢,你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化一阵旋风走了。黑白二使率阴兵要赶,黄巢止住了,道:“两位鬼爷赶他不上,就此回去地府缴旨罢。再次多谢两位鬼爷援手,感激不尽。我们就此别过!”
二使道:“黄王客气,但有需要,我们自当效力。”
说罢跟那阴兵消失不见。黄巢方才驾着赤火驹追赶出来,遥望婉情住了风头,落在唐军营寨。那壁厢妖气汹汹,不敢向前,转了头,径自半云半雾找寻兄弟们踪迹。
到了天晚,仿佛银瓶坠丼,金针堕地全没些影响,疑怪道:“莫不是都遭了唐兵毒手。”
没奈何,住了云,落下来寻人家借宿。走一程,哪里有个人家,四下杳无声息,愈觉苦闷。踽踽凉凉牵着赤火驹正行,蓦地脚下被绳索绊一跤,跌个嘴啃泥,未及爬起来,早教一干人吆吆喝喝一拥上前来,拿麻绳套索捆翻,只叫:“捉着细作了!”
一众打着火把来照看,喝教:“你是真是假!”
黄巢道:“我是真的黄巢,快给我松绑!”
众说:“难凭你一面之词,日间可是有两个黄巢千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