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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做国师水怪夸官 得奇石妖王兴兵(第1页)

那三人走至中途,规辛道:“呀。我们此去向朝廷献俘,必要见驾,那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见鳕河兄弟这般容貌,岂不被惊死了。道我镇妖阁是藏污纳垢,与妖魅一路,影响不好。”

鳕河笑道:“这有何难。我变化一个俊俏的去,管保他赞赏阁主正派。”

规辛道:“快变化一个来,做样我看。”

鳕河身子一转,就变了一个模样来。只见他相貌堂堂威严,海口阔鼻声朗。举手投足儒雅,浓眉一双俊眼。博古通今无双,栋梁之才海量。宽袍大袖雍容好,落落大方胆气壮。颜如灌江二郎神,貌似潘安美名传。腰悬宝剑嵌玳瑁,雄才大略文武全。妖魔弄法换旧颜,哄赚愚痴居朝堂。峙龙笑道:“好样貌,好样貌。那些肉眼凡胎怎识君,花言巧语可封侯。”

规辛道:“这便是学成道法卖与帝王家,富贵显荣不负生平志。”

鳕河深作一揖笑道:“多承两位提携恩似海,不忘好情比天高。”

三个说话投机行的快,不觉云头到长安。

那皇帝李儇跟宦官令孜,刘行深,韩文约几个,同众妃嫔宫女在景苑蹴鞠耍子,猛可的云雾沉沉,狂风瑟瑟。云雾沉沉遮日月,狂风瑟瑟迷人眼。飞沙走石摧林木,敲砖落瓦养心殿。妃嫔失色急奔走,宫娥脚步乱踉跄。宦官抱头鼠窜逃,禁卫手脚直打颤。李儇匍匐战兢兢,护驾无人心凉凉。令孜低头把面掩,行深文约满怀撞。谏官碎步追官帽,文臣熙攘揉眼忙。苍松翠柏根摇动,耐寒梅花悉摧残。贩夫走卒避风头,合城店铺关门窗。须臾,风声止息,日光明亮。众宦官禁卫簇拥李儇回宫,方才惊魂甫定,就有奏事官来见驾,禀道:“启奏吾皇,大风过后,朝门外,正阳门内闪出一伙人来,皆水淋淋,湿漉漉昏睡不醒,请旨定夺!”

令孜道:“有这样怪事?快去看看来!”

便教保驾前去,直至五凤楼头,看那楼下三百余人浑浑噩噩,似醉似睡,毕竟不知是甚人,如何到了这皇城脚下。令孜亦是疑惑,不知所故。蓦地,半空里规辛道:“启禀吾皇陛下,我乃镇妖阁主规辛是也。御敌数载,今朝擒拿叛逆三百余众,特来献俘!”

令孜一听是镇妖阁规辛,欢喜的抚掌道:“原来是镇妖阁规辛仙师前来奏捷献俘,快请下来回朝见驾!”

唬的合朝文武官僚撮土焚香,倒身下拜。规辛跟峙龙,鳕河三个按落云头,五凤楼下,三拜九叩,三呼万岁拜了皇帝罢,同回到朝中。到了朝堂上,那朝中东边闪出王铎,豆卢瑑,崔沆,杨严,王徽,郑畋,孟昭图,常濬,杜让能,孔纬,刘崇望等文臣,人人是贪权恋势爱名利,清谈误国谄媚客。西边闪出陈敬瑄,张承范,杨师立,牛勗,朱玫,李昌符,李煴,杨复恭,李茂贞,王行瑜,韩建等武将,个个是结党营私谋高官,唯利是图掘墓人。规辛,峙龙,鳕河又是山呼万岁,三拜九叩罢,站立一边。李儇喜极,道:“仙卿真乃神人也!快说说如何捉的这些贼寇,如何送在皇宫禁院?”

规辛道:“说起来,还是我这位鳕河老兄立得头功哑。”

鳕河就言辞便给的扯谎,厉声高叫道:“启奏陛下,吾名唤鳕河,自幼跟随文殊广法天尊学习道术,精通奇门遁甲,兵法天书,博通百家术数,精熟无边道法,能呼风,能唤雨,撒豆成兵,点石成金,降妖捉怪亦是小事。”

令孜等人就说:“好本事!好本事!文殊广法天尊的高足,果然有擎天撼地之能,移星换斗之学。如不是这样本领,怎能擒得住亡命狂徒?”

鳕河又说:“那一日我奉师命下山,师父亲口对我说,庇佑李唐社稷,剿除叛逆贼寇,臣谨遵师命,不敢有忘。臣追寻贼寇踪迹,直至曹州,恰逢规阁主跟峙龙道兄力战巢贼,是我上前助阵,一阵捉回几百流贼,特地前来献上吾皇,愿吾皇江山永固,盛世绵长。”

李儇欢喜的打跌,道:“好个忠君爱国的道门高徒,有文韬有武略,有样貌有口才,不可多得的人才哑。”

令孜道:“我就封你做个当朝国师,在朝保驾,出谋献策治国安邦,可好么?”

李儇鼓掌叫好,满朝文武附和,极尽赞美之词。鳕河喜之如狂,倒身就谢主隆恩,又谢令孜,感恩怀德。规辛笑道:“这就叫是金总有发光日,有才何患不身荣。”

令孜道:“这群刁民,聚众造反,罪不容诛!国师就做监斩官,张贴皇榜,晓谕京城百姓知晓,三日后正阳门内处决重犯,以儆效尤!”

李儇道:“到时候大开正阳门,教合城士女,百姓都来看看叛逆者的下场。”

令孜又见鳕河身负宝剑,叫道:“国师背上负的可是道门神兵,能否当着满朝文武演示神威。一来彰显国师本事,可以服众。二则教吾皇见识仙家神兵,震慑强夷,扬我国威。”

鳕河心道:“这剑原是黄揆之物,名曰悬剪,却不知此宝认主麽。一旦不灵,岂不颜面扫地,国师宝座要旁落了。”

规辛见他踌躇,笑道:“鳕河老兄,何必迟疑。”

鳕河便不犹豫,叫道:“此剑名唤悬剪,乃是家师所赐。祭起在半空,飞禽遇之,顷刻变作两段,用它克敌,百丈之内取人首级,探囊取物一般!”

众文武闻言惊惧,愈为敬畏国师,睁大眼珠子看他如何施为。鳕河掣剑在手,踱步走出朝堂,昂头向天,但见一只仙鹤嘹唳的叫声传来,他也不辨好歹,祭起悬剪神兵,那只仙鹤躲避不及,立时被削成两截,血淋淋坠落尘埃。李儇,令孜等众无不拍手赞好,直呼精彩!令孜一头命人将黄揆等送下死牢监押,一头命教延英殿大排酒筵,款待规辛等三人凯旋,以为接风洗尘,取名庆功宴。

不题酒宴之丰盛,极尽奢侈,鼓乐喧嚣。群臣奉承鳕河,规辛等鼓吹的天上有地下无,多称道荡寇除魔指日可待。宴罢,规辛,峙龙辞别君臣,回去镇妖阁叩拜神灵,许诺择日出山再去阵前立功。一晃三日,鳕河监斩黄揆等三百余壮士,满城士女工商挤挤擦擦,熙熙攘攘拥入正阳门来看斩杀死囚。却说那日被鳕河用悬剪剑杀的,乃是南极仙翁爱徒白鹤童子。早有西岳金天愿圣大帝知晓,差日游神去报知仙翁。仙翁闻知爱徒无端被杀,又被皇帝煮熟吃了,嗔怒之下手提宝剑前来兴师问罪,意欲给李唐一个报应,为徒儿报仇。当时半空里瞧见皇宫上头妖气重重,怪雾蒙蒙,咄地一声道:“李唐宫闱之中妖孽重生,气数当断了。”

却掐指一算,蹙眉道:“罢罢罢!镇妖阁庇护李唐,尚有三十年气运在,下方有翊圣真君的高徒,命不该绝。我须方便一二。”

望那巽地上吹口气,只见风云变色,日月暗淡。狂风猛烈挟雷电,拨土扬尘雨丝寒。宫廷禁卫风吹倒,士女仓皇掉凤簪。刀枪坠地响叮当,金鼓滚翻人踏践。旗帜呼喇绊倒人,断头台上刽手翻。头盔盘旋飞上天,鳕河草科摸令箭。少顷,狂风停止,现出朗朗万里晴空。鳕河愤怒,抛掷令箭,教即刻开斩。哪知断头台上少了黄揆,再摸摸手边悬剪剑不翼而飞,唬的鳕河怪叫:“快斩!快斩!”

刀斧手强打精神,将三百余人斩讫。

断头台上少了囚犯,就有那好事的风言风语,说道:“国师监斩,触怒神灵,摄走了重犯。”

又说:“国师通天彻地本事,擎山憾海神通今日怎的不灵了。固若金汤的皇城内,眼皮子下丢了重犯。”

鳕河耳听流言四起,扯开嗓子道:“适才偌大风,想是把那个人犯刮走了,卷上天,不知落在何方摔死,也省的动刀动斧。你那些百姓不得妄言,如有造谣生事者,一经查实,跟叛贼同罪!”

驱赶百姓出了正阳门外,率众回朝缴旨讫。到了朝堂上,鳕河只说将罪犯悉数斩首,矢口不提重犯黄揆丢失的事。李儇嘉奖他,令工部尚书监督,国库拨钱,在正阳门外,起建国师府,限三月完工。鳕河谢过圣恩。又有奏事官来报:“前方招讨大将军宋威送来捷报!”

令孜抢过捷报,一目十行看罢,顿足道:“好呀!王仙芝被宋招讨追的急了,差遣尚君长向杨监军乞降。宋招讨斩杀尚君长。”

李儇道:“真个好消息,捷报频传哑。”

令孜道:“孟昭图何在?”

殿下班中闪出一个清癯的老官,回道:“下官在。”

令孜道:“拟一份诏书,令宋威将军全力追击王仙芝,不容他投降,只要尸首献回京师。”

昭图领旨,当朝排下书案,挥毫写就,令孜把出玉玺,盖了花,打发奏事官去送。又向李儇奏请道:“高骈调离天平镇,眼下天平镇节度使一缺,臣奏请朱瑄接任,请皇上恩准。”

李儇道:“依卿所奏!依卿所奏!这些小事不须问朕,卿家做主即是。”

令孜道:“皇上册封仙人鳕河为国师,须张贴皇榜,布告天下。明日起六部一应官员随同,在京师夸官三日,接受万民叩拜,以示威隆。”

李儇依准。鳕河甚喜,又拜皇帝恩典,令孜宠爱。

当夜无话,翌日东方尚晓雾蒙蒙,雄鸡报晓。六部几百官员都打个早起,来到正阳门外跪候国师。跪了一个时辰,国师才慢吞吞在三千铁甲神策军簇拥下出了皇城。但见那国师头戴冲天冠,腰间束丝绦。足蹬无忧履,蟒袍绣金鳌。眼睛放冷电,攒眉显英豪。体若青壮健,颜如潘安好。胸前配红花,身着大红袍。胯下乘骏马,玉麈手中摇。吏部鸣锣前开道,礼部捧旨喊声高。两边依仗貌庄严,唢呐声中响鞭炮。三千铁甲神策军,威风八面刀光耀。国师夸官赛状元,合城官民折了腰。皇亲国戚乘暖轿,王孙公子紧跟牢。不是前来凑热闹,溜须新贵把团抱。愚蠢庶民撇生计,都来膜拜害人妖。那国师奉旨夸官三日,轰动京师,盛极一时,真是风光无两好妖魔,欺君误国窃国豪。

不题夸官三日,李儇在延英殿宴请国师。那皇亲贵胄,文武百官都来拜鳕河为师,进献无数珍宝。鳕河寻思:“吃水不忘挖井人,这无数稀奇宝物送去给规阁主,也是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