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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忠贞不渝芳草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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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他刚越过蔺南星的身侧,就被后者一把拎住了手臂,蔺南星比寻常阉人低沉的声音冷冷响起:“蔺丰,你自重。”

蔺南星的手劲极大,但也拿捏了分寸,没有伤到宣召使。

蔺丰自然是知道这点,更加得有恃无恐,想要带点消息给义父。

他拨了拨蔺南星的手指,没能拨开,便死皮赖脸地伸出个手去够床帘、往床边蹭,笑嘻嘻地道:“哎呀,让哥哥瞧一眼美人的模样,若是个可人的,就借哥哥回去玩两天。”

蔺南星凤眸里闪过一点鲜红,手腕使劲扭转,将蔺丰压制在了身旁;既控制住了蔺丰的动作,也好叫这人别再污言秽语地侮辱他家少爷。

蔺丰的手臂被拧到背后,痛得嗷嗷直叫。

他又挣脱不开,情急之下扬起圣旨,叫道:“放手,咱家是来传召的,你打了咱家,是要不敬天子吗!”

这可真是好算计,刚开始胡搅蛮缠,把消息打探到了人家床上,惹得主人家生气反击,又给人扣上一顶不敬天子的帽子。

左右都得是对方吃瘪,打碎了银牙往肚里咽。

若是换做常人或者一般的大臣,可能此时就放开了蔺丰,敢怒不敢言地任这阉狗施为了。

蔺南星却不怵他,就是万不得已真的就地格杀了蔺丰,也只是后续扫尾比较麻烦——要应付蔺广的借机探查,以及把沐九如安置去个万全的住处罢了。

蔺公有力的大手捏得更紧,把传召使肥胖的手臂截成了腊肠一般的形状,骨肉吱嘎作响,像是很快就要爆炸开来。

蔺丰的额头上疼出了冷汗,却也僵持着没有立刻认怂。

他是不信蔺南星真就这么胆大妄为,敢在府第里格杀他这宣召使的,便断断续续地搅和道:“这么大反应作甚,给哥哥看一眼又如何……”

蔺南星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眼底血色更重,已彻底动了杀心,开始思索杀了蔺丰之后的扫尾工作。

床幔里头,突然有了些动静。

极其轻细的哭声从床上传了出来,轻柔低哑,虚弱无力。

那好听的声儿不住地颤抖,像是委屈,又像是恐惧,嘤嘤啜泣道:“蔺爷,你别把我送人,也别让外人看我……”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就是个柳若扶风,媚骨内秀的娇弱美人。

床内那美人边说,边伸出只光裸的手臂,慌忙地抓握上帘幔,却因紧张没能握住,滑了大半条胳膊出来。

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染着许多青紫的痕迹,又飞快收了回去,这下才准确地抓住了两边床幔,颤着手压在床榻上。

一套动作满是惊慌,又柔弱无力,仿佛之前经受了天大的虐待,才成了如此弱不胜衣的模样。

蔺丰看得眼睛都直了,飞快地打量了几眼边上身高腿长、力能扛鼎的蔺南星。

床上之人依旧在细细哭泣,悱恻地控诉道:“你之前……说好倾慕于我才带我回来的,你若叫其他人看见我这副模样,还要把我送人……”

帐中人说到心碎处,哭得更是伤心欲绝,手上用力拉了把帘子,腿脚似乎也是用了力,都把床上的东西踢了下来,低低地呜咽道:“我就咬舌自尽,全当一腔痴心错付了,我们天人永隔,一别两宽……呜呜呜……”

说完便伏在床榻上,小鹿般地啼哭,全然是被负心人给伤透了颗玲珑心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恻隐。

蔺南星的整张俊脸都沉了下来,他即使知道沐九如是在做戏,心头也漫上了疼痛。

要不是为了替他解围,沐九如何须伪装成一个肮脏卑劣的阉宦意中人。

世人皆嫌阉宦肮脏,就连娼妓都不愿接待;那些跟了阉宦的妻妾,背地里是要被人耻笑,指指点点,说下贱的。

他家少爷世家公子,皎如明月,却为了他要装成贱人,刻意让蔺丰带着邪念去遐想。

如今蔺南星的“屋里人”

闹得不可开交,蔺丰只要不想和蔺南星彻底结成死仇,便再不会强行地窥探。

蔺南星强忍住对主子的心疼和内疚,做出心上人被欺辱的架势,重重地推了把蔺丰,把人往门扉上掼。

他厉声喝道:“蔺丰,滚出去!”

蔺丰被掼得背后的肥肉像被锤成了肉松,四处泛着打板子一样的疼痛。

但痛归痛,心情却是雀跃高兴的。

多少人想在蔺南星这里套出点秘辛来,只有他今日做到了。

蔺丰回想床上之人身上的痕迹,还有从床榻里掉到地上的半截蜡烛,以及蔺南星那毛头小子般的反应。

蔺丰陪着个疼痛的笑脸,吸着气道:“这……哥哥没想到你这美人性子挺烈啊……你这是动真情了?”

本朝是不禁宦官娶妻纳妾的。

只是阉人行事上得不到身体的爽快,便只求心里面酣畅,即便是对明媒正娶的妻子或者正君也手段颇多。

又捏又打,还玩些情趣,把人折腾得下不了床才是真的宠爱着呢。

蔺南星见了蔺丰一脸猥琐的模样,手指已经摸上了腰间的短刀,又慢慢松开。

他反手提了刀鞘拍在蔺丰胸口,把人撞开门扉,推到外间,眼尾和面颊都泛着怒红,目如寒星,银光凌冽。

他冷冷地道:“滚,再侮辱他,你的头便留在这里!”

蔺南星握紧短刀,甩开刀鞘,小刀在烛火下流光四溢,直指蔺丰咽喉:“圣旨留下,你滚回去。”

蔺丰脖颈一凉,伴着些微疼痛,像是被划了个口子。

他这时候也不敢再惹毛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了。

但凡是个人,在心上人面前都是要逞凶斗狠的,况且阉人还有些情绪激动的毛病,蔺南星又是个打过仗、杀性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