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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脏深处猛地疼了下,屏息两秒,指尖移动到绿色处,点了拨号。
机械的拨号声一声声的重复着,陈政泽高考都没这么认真,他对这通电话倾注了全部的精力和尊严。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陈政泽的胸膛才因呼吸有了些动作。
他迟疑片刻,又拨了次号。
这次很快被接通,熟悉的嗓音中带着些急促和慌乱,“喂,你好。”
陈政泽嗓子滚动了下,沉声道:“是我。”
那边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冷淡地问:“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出国了,还适应吗?”
“陈政泽。”
童夏喊他。
“嗯。”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听着。
却等来了一句句刺骨的话。
童夏一字一顿,声音低缓却震耳欲聋,“我不联系你,拉黑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不是欲擒故纵的等着你来哄我。”
“而是,我已经厌烦了这段恋爱。”
“所以,我们分手了。”
陈政泽下颌线绷着,牙关里挤不出一句话,隔着电话听她践踏他尊严时发出的声儿,咚咚的心跳声,轻轻的呼吸声。
就这样,还他妈的还不想放手。
“你别联系我了,挺没劲儿的。”
他不挂断电话,她也不挂,一字一句地往她心窝上戳,就等着他自己识相地挂断电话。
如她所愿,少年带着一身狼狈和颓废垂下头,深邃狭长的眸子红了一圈,大病初愈,皮肤冷白,人瘦的更利落了,脸部线条比以往更加流畅,隔着体恤能窥见肩胛骨的形状,此刻破碎感达到极致,他咬了咬牙,狠戾道:“你以后别栽我手里。”
闻声,杨嘉回头看了眼陈政泽,他恍惚了两秒,陈政泽无论是站姿还是神情都是失落颓丧的,双手自然垂着,像是被永久的钉在了那里,阳台的光线半明半暗,杨嘉觉着,像陈政泽这种哪方面都优秀的人,不可能像他想的那样,被姑娘甩了,他觉着,是自己感觉错了。
大洋彼岸,童夏靠墙坐着,抱着膝盖,埋头痛哭。
刚刚那通电话响起时,她正处理被室友煮泡面烧干的锅,手还不小心被烫伤了一块,听到电话,她用凉水冲了下,匆匆跑过去接电话,电话在她赶到前挂断,她看了眼号码,国内的,内心便涌起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是陈政泽。
下一秒,手机又响起来。
陈政泽说’是我‘的时候。
童夏鼻尖眼睛开始酸涩。
他问她适不适应时,她所有的情绪顷刻间爆发,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她特别想说,她过的不好,一点都不好,语言不通,环境不适应,昨天和室友熬了童夏赶课题,刚刚处理烧焦的锅,手被烫的通红。
还有,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缅怀着他。
但她不能说,她十分清楚,只要她说过得不好,他会立马飞过来。
他们会再不死不休地纠缠在一起。
那样,他会被家族抛弃,还会背负上不孝子的骂名,甚至付出远比她想象的高出数百倍的代价。
不值得,这个世界的好姑娘多的是,总有一个心疼他体贴他的好姑娘,只是时间问题。
就这样结束对彼此都好,那件事,在他那里,只能当做年少无知识人不善。
所以她把电话放的很远,擦眼泪,调整呼吸,然后再拿起手机,冷冷地说狠话,抛弃他。
童夏知道他特别没安全感,他不会要一个厌烦他的爱、把他的爱当做负担累赘的人。
室友过来安抚童夏,抱着她,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童夏不太喜欢麻烦别人,她努力咽下悲痛,故作坚强地笑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