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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千岱兰说,“我平时和琳琳也要打一小时左右的。”

雷琳和王庭在一旁,边喝水,边往他们俩的方向看。

叶洗砚微微俯身,向坐着的千岱兰伸出手。

千岱兰搭上自己的手,握住他温热宽厚的手掌,只是她手刚握过水瓶,还是冷的,叶洗砚刚打完球,手掌滚烫,握住她时,千岱兰感觉到一颤,也不知是谁被冷热到了——叶洗砚面无异色,稳稳一拉,将坐着的千岱兰拉起。

上场了。

千岱兰完全没有想过要在网球场上“爆杀”

叶洗砚。

网球这项运动,本身就是身高的占尽优势,她再跳起扣杀,也比不过比她高出近二十厘米的叶洗砚。好在叶洗砚也无意“欺负小个子”

,两个人打养生球,有来有回,默契十足。

二十多拍的时候,千岱兰微妙地察觉到这场网球和以往对拉不同。

雷琳早就和她说过,打网球到一定程度,会沉浸在“心流”

的愉悦中。到“心流”

的时候,会有一种世界万物都停止,眼中只看到旋转网球的境地,一种沉浸式的穿越感,毫无其他杂念——

千岱兰偶尔有过几次。

但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强烈。

她看不到周围的一切,想不到今天来找叶洗砚的目的,甚至听不见其他,只有她的呼吸、心跳,球拍击打球时的微妙“嘭”

声,乃至于叶洗砚的强而有力的心跳、随着运动急促的呼吸声——事实上,她们离的很远,远到不可能听到这些。

千岱兰确认自己听到、感受到了。

她仿佛能感觉到叶洗砚的脉搏。

甚至说不清是谁配合谁,谁迁就谁,两个人拉球非常非常默契——不需要一句话,不需要言语交流,两人保持着奇异的共频。皮肤上渗出的热汗,渐渐急促的呼吸,越发激烈的脉搏,一次比一次重的心跳,还有那两人之间,你来我去、你击我打,旋转、跳跃的网球。

眼前世界开始模糊,球好像变成一条超清的直线,缓慢柔美地减速,千岱兰能清楚地看到球的每一次旋转,不需要刻意保持动作,但她能稳稳地接住、击打每一个球,只有击球声的韵律,每一次反馈都令她几乎颅内高,潮,但又不是高,潮——每一次正向的愉悦伴随着下一波愉悦,不停息、没有不应期,她就这样重复着等待着对方击球,垫步,她正反手,挥动球拍,击球。

专注,放松,不闪躲,每一次击球都仿佛击中脆生生的甜品。

最终是千岱兰力竭,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筋疲力尽,是沉重、酸痛的右手无力再挥起球拍——嘭——网球沿着她球拍边缘轻轻击出——空击落地——嘭!

重重砸中地面,弹跳微颤。

千岱兰才发现自己满身大汗。

她从未出过这么巨量的汗水,额头,身体,腿,到处都水淋淋,好像刚游过泳。

头发已经湿透了,衣服也被汗水浸湿,千岱兰微微躬着身,大口大口喘着气,惊讶地发现自己完全沉浸在方才的一场球的愉悦中。

她甚至忘记了身体的酸痛,只一味地体验着快乐。

现在她右手和腿都在酸、胀、痛,几乎拿不稳网球拍。

藏蓝色polo领运动衫的叶洗砚大步走来,汗水把他衣服浸湿,前胸后背的颜色已经变成一种近乎黑的深蓝。

“岱兰?”

他呼吸还没平稳,叫她的名字,“还好吗?”

“还好,”

千岱兰不可思议,“我们居然打了这么久……”

“我也没想到,”

叶洗砚微笑,“你球技很好,辛苦你了——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你看起来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