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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他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

“她和朋友约了吃饭,”

叶洗砚隐藏了那个叫做“狗东西”

的朋友,“熙京,爸提吃饭时,你应该拒绝他。”

“钱都在他手里,我哪儿敢?”

叶熙京脸色沉下来,“哥,我真羡慕你,不用听他的安排。上学,工作……将来怕是我结婚,他也要插手——”

突兀的话锋一转,叶熙京说:“狗东西,我就知道,岱兰来北京,也不是为了我。昨天晚上,我敲门,她一定听到了,却不愿意理我;今天也是,一大早就出去,就为了见他……”

说到这里,叶熙京自言自语:“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像个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叶洗砚一停,不动声色地问:“岱兰的那个朋友,很重要么?”

“青梅竹马,”

叶熙京回答,侧脸看叶洗砚,笑着说,“我有时候真想杀了他——嗯?”

他探身,好奇地问:“哥,你脖子怎么搞的?怎么……像是人抓的?昨天还没有呢。”

叶洗砚穿普通的白衬衫,这种衬衫,休闲时候穿,纽扣不能全扣上,他解开了顶端两粒,但在衣领遮盖下,仍有三道鲜明的抓痕。

叶熙京惊讶地发现它看起来很像人的抓痕。

再详细些,像女人的抓痕。

千岱兰就会在他脖颈上留下这种痕迹。

他很喜欢和千岱兰亲亲,有时候把她亲着急了,就这么用力地挠他脖子,挠几道指甲印。

叶熙京喜欢这些痕迹。

喜欢她指甲划破自己皮肤的感觉,有时候甚至会故意把她亲生气、或窒息,她越是挠得用力、越是将他脖子挠破、抓出伤口,叶熙京越兴奋。

他偶尔冒出奇怪的念头,会想要将岱兰的抓痕纹成纹身,那种细细的、红色的抓痕,就像她给予的烙印。

“有蚊子,”

叶洗砚若无其事地问,“岱兰的朋友叫什么?”

“郭树,”

叶熙京说,“但岱兰给他取了个新名字,叫……殷慎言。”

“殷慎言。”

相隔八条街之外,一家干净小餐厅中,靠窗的位子上,千岱兰的头发胡乱地用黑发圈扎了起来,高高地堆在头顶上,是个蓬松潦草的丸子头。

店里风扇坏掉了,任何一缕垂在脖颈上的头发都是煎熬,她飞快地吃掉裹了虾米、姜末和青蒜末的菠菜,得意洋洋样地继续炫耀。

“殷慎言殷慎言,我早说我能在北京留下来吧,你还不信,”

千岱兰骄傲,“别以为就你们这种学霸才能来北京,我也能!”

“吃饭。”

殷慎言瘦高个,戴眼镜,黑色头发潦潦草草,身上有着紫色校名和校徽的文化衫还没脱下,眼神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