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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晏微立時清醒過來,著實有些難為情,又覺他結實有力的手臂實在有些硌人,只垂著眸輕聲提醒他道:「勞家主出手相助,我無礙了,您可鬆開了。」
宋清和後知後覺,急忙過來扶住施晏微,抬眸瞧了宋珩一眼,懊惱道:「原是我的疏忽,忘了楊娘子還在馬上。」
林間吹來的清風徐徐而過,宋珩穩了穩氣息,強壓下胸中那股燥意,旋即收回手負於後背,脊背挺得筆直,如松似鶴。
林中設有涼亭供人歇息納涼,因宋府提前命人遞了消息過來,昨日已有小子來此處清掃過,宋清和扶著施晏微往亭中小坐一會兒恢復體力。
那道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在臂上,掌心握住的手腕也纖細極了,宋珩呼吸微灼,輕咳一聲不敢看她,臨走前提點宋清和道:「待會兒回去騎慢些,楊娘子不曾騎過馬,受了些驚嚇也是有的。」
宋清和與施晏微回至馬球場,上了高台,薛夫人看著宋清和被太陽曬紅的臉,揮手示意她往自己身邊坐下,與人言笑起來。
過了晌午,眾人用過午膳,略坐一會兒消食,與薛夫人辭別,目送薛夫人上了馬車,各自散去。
及至府上,薛夫人留了宋珩說話,宋清和因身上乏了,自去黛岫居里午睡。
疏雨打下帘子遮陽,取來團扇替薛夫人扇風,薛夫人是看著她長大的,知她嘴緊,並不避諱她,因問宋珩道:「依二郎看,衛三郎對楊娘子可有意?」
第18章王銀燭
宋珩端起茶碗,送到唇邊,下巴微揚,神情散漫,佯裝沉靜道:「衛三郎待楊娘子並不熱絡,當是無意。」
二郎對她無意,衛三郎亦未瞧上她,薛夫人心中不免納悶,暗道以楊娘子這般的姿容氣度,怎的就入不得他們的眼呢?
「楊娘子出自弘農楊氏,雖家道中落,到底是貴籍;衛三郎出自良籍,乃二郎的左膀右臂,他日定有一番大的作為;他二人若能結成夫妻,倒也稱得上是一舉兩得的美事,偏月老不肯搭線。。。。。。」薛夫人話畢,輕嘆口氣,垂飲茶去了。
宋珩默了默,擱下茶碗輕輕一笑,意味深長地道:「阿婆無需憂心,楊娘子惹人喜愛,她的福氣還在後頭。」
話音落下,疏雨打著團扇的手稍稍停頓,默聲垂了眼帘去觀察薛夫人面上的神情,見她先是微微怔住,後又朝人頷半笑起來,心裡大概有了底。
祖孫二人心照不宣,再不提此事,疏雨便也裝聾作啞。
「老身那兒還有幾匹輕盈柔軟的綢緞,正好天也漸漸的熱了,你往針線房裡走上一遭,打發媼婦去十一娘、二娘和楊娘子屋裡替她們量量身,各做四身衣裳吧。」
疏雨恭敬應下,推門出去,邁著蓮步奔針線房去了。
次日便有媼婦來替施晏微量身,道是太夫人送了綢緞來,令針線房給她和小娘子等人做夏衫夏裙。
當天傍晚,施晏微往翠竹居里謝恩,薛夫人留她說了會兒話,這期間並未提及衛三郎,施晏微漸漸安下心來,與她說笑。
不多時,薛夫人推說自個兒身上乏了,叫疏雨送她出去。
疏雨乃薛夫人的貼身婢女,從不輕易離開薛夫人身側,薛夫人叫了她送自己出去,心中自是生出些許疑竇來,偏又參不透這其中的緣由,略想一會兒便拋至腦後了。
這日,銀燭阿耶派人遞了信進來,道是她阿娘舊疾復發,要她往家去一趟,銀燭稟了宋清和,告假一日,宋清和稟性純良,十分善解人意地許了她三日。
銀燭拾掇一番,拿了細軟從後院角門處出了府,一路往家裡趕,才剛進門,她阿耶王荃便笑呵呵地迎上來,將人往屋裡讓。
二人往紅木方案前坐了,王荃面露喜色,笑道:「大娘,趁著你今日在家,有件天大的好事要與你說。」
王荃素來是個趨炎附勢的,並非那等厚道老實之人,銀燭當下聽他如此說,冷哼一聲,倒要聽聽他能說出什麼好話兒來。
「前兒府里的柳四來咱們家,道是家主的叔父要想法子先放你出園子,恢復良籍,再討你做妾,叫你進府里當主子呢!」
銀燭聽了,不覺怒火攻心,氣得滿面通紅,立起身來,「阿耶要兒與人做妾,不若現下就叫兒去死,倒還乾淨些!兒有手有腳,自可養活自個,斷做不來這等賣身求榮的事!」
王荃聽後只冷笑一聲,嘴裡刺她道:「你這會子有了姘頭,還能捨得去死?」
「前幾月你每回家來,往柜子里藏了什麼東西,打量我不知道?我雖不識得字,自然有人識得,你那姘頭能寫字作畫,想來是個讀書人,郎君若有心將那人尋出來,斷然不會是什麼難事。。。」
觀她面色由紅轉白,王荃面上益發得意,陰陽怪氣道:「你若不肯依從,按我朝律法,良賤不得通婚,你二人私定終身,倘或事情傳揚出去,你做不成人,他也斷了前程,倒要做一對苦命鴛鴦不成?何況你還有阿娘和阿弟,你自己不要臉,沒得也要連累了他們去?」
銀燭叫他拿住七寸,終究軟了下來,頗有幾分心灰意冷地道:「他便再心急,也得容人緩緩,且讓兒靜上幾日好好想想。」
王荃這才緩了面色,提點道:「莫要讓郎君久等了。進去瞧瞧你阿娘和阿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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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施晏微在針線房裡描了一天的花樣子,用過晚膳後往黛岫居去見宋清和,坐在屋裡瞧了好一陣子,見畫屏小扇等人進進出出,獨銀燭一人不在,因問道:「銀燭卻往何處去了?怎的獨不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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