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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的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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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新学校新主人 第一章 闪光的时代(第2页)

也就是一个星期就学会了,严朝阳自己在家里挎高粱杆子。他的父亲晚上把严朝阳挎好的高粱杆子都劈了四辨,扛到大口的井沿边,打水往上浇,到第二天就是冻一层冰,扛回到家里化上。等化好了他的父亲就给他把高粱杆子的瓤子挎去,剩下的就能编炕席了。

严朝阳在编炕席时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学习和实践毕竟是两回事。论到他开始编的时候,就不是学习的那个样子。说归说吗,和作是不一样的。严朝阳手拿着一把席迷子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东比划比划西也比划比划。

你这样做事就不行,要么就下手什么也不想。你这三三两两的,就这么比划都快比划半天了。严朝阳的妈妈孟根其其格这样说

我这是怎么比划也觉得不对呢,和在同学家里学习的不一样呢。严朝阳说

要不然你去把你们的同学找来帮助你起一个头,你这么比划啥时候是个头呢?孟根其其格说

妈妈你不知道呀,人家一天就能编出来一领炕席,一领炕席就能买五元钱。我要是找人家来帮助起头,人家这一天就编不了一领炕席了,我不想耽误人家的。严朝阳说

你不去找也行,那你就动手起头吧。你管它怎么样呢,好坏自己不是也总结经验了吗!孟根其其格说

我也看到人家编炕席的起头,人家都是从一个角起头一点一点的往前编的。王素兰说

奶奶他也是那么告诉我的,可是我就是不敢下手,也不知道留的是长还是短?严朝阳说

你呀不要管那么多了,就开始吧。短了咱们接,长了咱们就把长的部分剪去呗。孟根其其格说

我不是想怎么干才对吗?那时学的东西怎么在这脑子里就是一团乱蔴呢!严朝阳说

可别想那么多了,万事开头难呀。只要你动手去做,什么事也不是那么难的。孟根其其格说

我也是那么想的,可是我没有干过一点底也没有。事情已经都走到这步了,只有往下走了。严朝阳说

那就快下手吧,再说一会又晌午了,还一根迷子没有上呢?孟根其其格说

那就开始吧,犹豫多长时间也得从头开始,说干就干!严朝阳下着决心说

严朝阳拿过一捆席迷子,铺在炕上开始了他第一张炕席的编制。他在炕上也不比划了,直接就是编制了。他的手在分拣着细小的席迷子,真是不大一会儿,一个炕席的头就算是起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往下走了,他没有那么规规矩矩的按照别人的常理去起头。而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往什么地方去。就是那么大公约母的往下编了,能编到哪里就从哪里收边窝角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严朝阳用了三天和三个大半宿的时间,他的第一领炕席终于是编完了。用很好听的一点话说,那就是他的第一领炕席用了三天和三个半宿的时间,终于下线了。这也是严朝阳和他的爸爸辛勤努力,还有妈妈和奶奶在背后鼓励的结果。这也是严朝阳力争想在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家的生活水平往上搞一搞的初级雏型。

时间已经是进入了腊月的天气了,就按照三天出一领炕席算,也出不来十领席子了,因为临近过年时还有很多的活要干的。一领席子按照当时的价格算,不足五元,也就是四元五六角。这样的算下来也是相当于一个劳动力得干一年的收入,因为那一年的年景不好。劳动力干一天才挣到八分钱,当时的人们开玩笑时说,干一天才够邮一封信的。

严朝阳第一领炕席编完了,也总结了很多的经验。对于编第二领炕席也没有第一领炕席那么难了,不说是轻车熟路吗,也都顺手多了。第二领炕席起头也快,成型也快,他只用了两天半就把第二领炕席编好了。要说第二领炕席的质量要比第一领炕席好的太多了,一切也都顺手了。

由于在秋天没有储备那么多的秫秸(高梁秆子),严朝阳编完了两张炕席,就没有原材料了。他的爸爸到处托人买秫秆都买不到了,他的编炕席的事也就放下了。第一领炕席让他爸爸没有出村子就卖给了洪老师了,只卖了四元钱。严朝阳编的第二领炕席就留着自己家过年时铺了,也不能卖了。

今年的没有提前的规划,所以,到了后来买不到高梁秆子,计划也落空了,不能按时实现。严朝阳就是用家里的那几个高梁秆子练一练手,根本就没有达到熟练的成度,一切都得儿等到明年再说了。

晚上严宝胜的一家人都在吃饭,晚上饭吃的是小米子干饭,没有什么菜,就是大咸菜疙瘩。

明天小队里又要开会了,主要就是三角责的清欠,咱们家还欠小队七八十块,怎么还呀!原来还想这编炕席能有点指向,现在看起来是一点也指不上了。严宝胜一脸愁容的说

孟根其其格和王素兰一言也不发,几个孩子也是埋头的吃着小米子干饭,也是一点话也不说。

我们还是得儿想办法,不能说没有法了,没什么也就不想了。就是今年还不上,那么来年不也是一个事儿吗!严朝阳说

就是看明天开会怎么说吧,社员们也都是想用钱花,都是眼巴眼望的一年了。家家也都是指着这点钱过年呢,分红了一分钱拿不到,放到谁的身上也是不好受。咱们这也是没有一点的出钱之道,要是有一点出钱之道也得儿想办法给小队里拿钱。严宝胜一脸无奈地说

我们还是得儿想点办法,今年没有事干了,明年我们得儿想办法把这些钱挣回来。严朝阳说

咱们家这点事都在这明摆着呢,年年的换单衣服都是靠着你奶奶养那几只小鸡子呢。天上不掉钱,大风又不刮钱,这钱究竟从何来呀!严宝胜说

这个事他们几个人讨论了一顿饭的时间,也没有讨论出一分钱来,只好就这么草草的散了席。

今年过年的蒸豆包什么的,前期没有用严朝阳通手。他自己在一个小屋子里编炕席,他的妈妈孟根其其格和他的二弟弟三弟弟帮助干的。他们俩就是抱个柴火,蹲在灶坑烧一个火什么的。他们太大的活是干不了,也不能用他们。可是严朝阳就编制了两领炕席后,就没有高梁杆子了。他们在秋天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到了离年傍近的时候,人家有高梁杆子的都卖光了。所以,他们是买不到的,严朝阳也帮助孟根其其格忙年了。他下来后他的妈妈就轻松多了,因为严朝阳什么活都能干了。他们过年的东西很快就都做的差不多了,年猪进了腊月门子就杀了,也就剩做豆腐和腊月的二十七八,再蒸上几锅年糕就等着过年了。

小队里的一年一度的年底会议正在召开(也就是年底分红大会),说开会有点文明,不如说年底的逼债讨债大会。有那么十来家子,欠小队里的二十多家子的钱。虽然没有公开的要吧,也是都明了了。有几家的亲戚都是相互的顶了,最后就是剩那么几家子吧,也没有亲戚也顶不了。因为别人为这些人顶上,也还不上人家的钱。其中就有严宝胜家欠小队里八十四块多钱,这个小队没有他们家的亲戚。

严宝胜是在小队的会上这么说的,我的家也没有什么可以变卖的,也就是咱们小队给我分的每一口人那四百斤粮食了。如果有要粮食的明天就去我们家里拉吧,我是别的办法一点也没有。要是稍微有一点办法,我今天也不能说这样的话。

大家在会上都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了,议论也都达到了高潮。

这可不行呀!你这个招可不妥,你把粮食让别人拉去,你们那一窝八口的咋整?这个办法不能行,你还得吃饭干活呢。王贵林队长说

是啊!还是王贵林队长说的对,你把口粮卖了,那一窝八口的吃什么,咱们现在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是再想一想别的办法吧!程天发说

现在咱们这个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施,谁不知道谁呀。就这么点事儿,禿头的虱子都明摆着呢。他的办法能往什么地方想吧?卖口粮不行,家里还有那好几个孩子,还有老人。杨风江说

总的来讲就是不能卖口粮,我先就说了。没有办法那也只能这样了,穷汉子盼来年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再看看别人有没有能顶的,有顶的就站起来报一下名字。都看一看有没有呀?如果没有,咱们今天的会就开到这,散会!王贵林队长说

年节都过完了,小队里又准备着开始一年的春季平整土地工作了。严宝胜打算让严朝阳上队里参加劳动,这样就能缓解一下欠队里的三角债问题。在本小队里的其他同学还是在等大队里的通知,那几个同学还没有参加小队里的劳动。晚上都下了工,几个同学来到了严朝阳家里。

我听说可能还让咱们这些学生去公社念高中,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柳淑国说

我也听说了,大队里就要下通知书了,让咱们上一届的学生都回到公社上高中去。洪秀梅说

你干这么几天活干啥呀?保证还得让咱们回去上高中去,通知书快要下来了。郭守明说

我不上学了,我们家欠小队那么钱,我上小队里挣钱好还三角债呀!严朝阳说

那么点钱还不好还呀,等毕业了那点钱好还的。程万良说

我哪里有你那两下子,一天就能编出一领炕席,就我们这点钱还不够你一个月干的。严朝阳看着程万良说

你不是也学会编炕席了吗,就是手慢一点,今年我帮助你,还是去上学吧。程万良说

有你这句话我那得先谢谢你,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还是看一看吧,能有通知吗?还不知道我爸爸还让不让我上学呢。严朝阳说

没有事的,如果有通知书,你们家的工作我们几个人去说服他们去。洪秀梅说

咱们回去吧,天也不早了,明天也不知道来不来通知书,还是回家睡觉吧!郭守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