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同类(第2页)
温墨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没有动,直到他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托住手臂,轻轻地扯了起来。
温墨看着那张脸,喉头哽住,圆乎乎的眼睛一软,他喃喃道:“哥,我走不动了。”
来人戴着一副眼睛,有着一张普通人的长相,但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儒雅又踏实的气质,他温和笑了笑,半蹲了下来,将他背在了背上。
男人的脚步很沉稳,温墨抱着他的脖子,将脸深深埋了进去,他身上有儿时那股熟悉的气息,跟莉莉姐身上的味道很像,这让他十分的安心,他的身体也像是得到了安全的信号,紧绷的肌肉在慢慢舒展。
彻底放松了的温墨用脸在他的背上蹭了蹭,他吸了吸鼻子,像是受到了莫大委屈的孩子,无声流起泪来。
他其实不过才十九岁而已。
背着他的男人叹了口气,紧了紧抱着他的腿的力道。
温墨被带去了一处不起眼的民宅,他喝了一碗温热的粥,便自顾自爬上了一张小小的床上,不到片刻,他沉沉地睡了过去,男人端来一盆热水,拧了一把毛巾,将他的手脸擦了擦,又轻缓地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温墨的脸上仍带着哭泣后的痕迹,但他睡得很香甜。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靠近了来,他好奇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黑乎乎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爸爸,这个漂亮哥哥就是妈妈说的小墨哥哥么?”
“是啊,”
男人扶了扶眼睛,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露出一点淡淡的爱怜,“这是爸爸妈妈的另一个孩子。”
“可明明你们只生了我呀。”
男人没有解释,只半蹲下来,认真说,“以后,他就是你哥哥了,知道么?”
小男孩虽然有些疑惑爸爸的话,但自从妈妈去世后,他一个人孤单惯了,听闻往后有个哥哥陪他,自然满心欢喜,他将自己的汽车玩具都搬了出来,一一摆在床头,想等哥哥醒了一起玩。
外面进来一人,他对着男人低声道:“李教授,孟先生找您。”
李响点头,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交代小男孩道:“同同,你就在这里玩,不能吵到哥哥,知道么?”
小男孩点点头,很乖巧,“知道了。”
他扭过头,很快投入了对玩具的组装之中。
李响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前,还未敲门,听得里面砰的一声,传出了一声惨叫,李响敲门的手滞了滞,又敲了上去。
半晌,一个omega给他开了门,他眉宇间有几分阴柔,虽然上了些年纪,但仍看得出来那份俊美,他叼着一根烟,淡淡道:“人顺利接回来了?”
李响没有回答他,只扫了眼他身后的男人,那个a1pha脑门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地上躺着个碎裂的酒瓶,a1pha目中有着怨毒,但并没有半分反抗的意识,从他身上新旧不一的伤痕来看,对方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omega继续带了几分抱怨的语气,“您现在可是我们重点保护的病毒专家,接人这种小事让别人去就好了,还亲自跑上一趟……”
李响皱了皱眉,打断了他,“孟进,你不该这样。”
孟进吐了口烟,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a1pha,他笑嘻嘻的,“只是不小心而已,这a1pha皮糙肉厚的,可比我们omega能耐多了。”
见李响仍是抿着唇看他,他挑了挑眉,忽而朝着身后的a1pha一笑,“我放你走吧,有人都怪我了。”
a1pha闻言眼眸一颤,所有的怨毒尽数散去,徒留下极度的惊恐,“我不走。”
他跪爬着上来,一把抓住孟进的衣摆,“你不能离开我。”
孟进愉悦地笑了,施恩似得用指尖摸了摸他血淋淋的伤口,a1pha疼得一颤,却没有躲开。
没有高度契合的omega信息素安抚,对于一个a1pha躁狂症的患者来说,几乎是一件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他彻底摧毁了心理,再进一步摧毁身体,没有任何人能忍耐这种痛苦——他不可能失去这个作贱他的omega。
孟进搓了搓指尖那点血迹,笑得妩媚,“你看,是他不愿意走的。”
李响喉结动了动,他走了过去,递给那a1pha一张纸巾,“你先出去吧,找人处理一下伤口。”
a1pha警惕地看了看他,最终还是接了过来,他按住了脑袋上的伤口,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往门口去了。
等门阖上,孟进渐渐收了笑,他冷冷说:“李教授,您割了腺体,当习惯了beta,是不是他妈都忘了自己也是一个omega了!”
李响抿着唇,眼中浮动着一些难言的情绪。
孟进阴鸷地眯起了眼,“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你的圣父情怀,咱们早便成功了!哪里能拖到现在!”
对于a1pha躁狂症病毒的临床实验对象,李响很坚持原则,他不允许滥杀无辜。所以那21个用来实验的a1pha是经过筛选的——他们手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些omega的人命。
但这样的坚持,显然让实验研究被动了不少。
李响沉默下来,他没再争执,只沉声道,“别的不说了,我们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尽快联合其他的同类组织。”
他看着孟进,“虽然这个病毒影响不了s级a1pha,但普通a1pha的基数那么大,在目前对这个病毒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我们掌握有足够的主动权。”
孟进听了这些话,终究是平顺了不少的气,“那是当然,这些年我舍弃一切,费尽心血,等的可不就是这么一天。”
他舔着唇,目中盛出了奇异的光芒,这让他看起来很是危险,“是时候让这些骄傲自大的a1pha们尝尝咱们当年的滋味了。”
他笑了起来,一派喜乐。
李响看着他,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没再开口,只心情沉重了不少。&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