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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龙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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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尽前缘操钺终篇(第2页)

以惜花之力,此时若想杀了兆猗,夺回瑕玉江山,亦无不可。但数月之前,秦隐与惜花密谈,曾说过四句谶语:“若杀新君,白龙归位,天机如此,万无更易。”

做了这件事,凌弟就又要回到那冰冷的天界去了!既然我已经延迟了与娘子的前世盟约,那么这一次,我一定要修改天命,不让囚牛归位,也不让凌弟受苦!

但是事到如今,恐怕已经由不得叶惜花了。兆凌自从被贬居眷花府之后,接连听到了李开方和旧宦官众人死讯,早已形容枯槁、万念俱灰。他原是个嗜情如命之人,如今流光、荏苒、孤鹤、开方一一离他而去,就连旧日随侍的宦官、流云兄弟父母等均已被害,叫他情何以堪!一时间只是落泪,默然无语。

千古江山更易,从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兆凌心性单纯,怎能预见此事?事已如此,已无可补救,只能哀叹而已。可事还不止如此!第二日,那昏君查抄兆凌家产,千福所积宝贝及各人锦衣宝器等物尽皆抄没。又削去二人俸禄,衣食皆由兆猗亲信郑海掌握!府中家人护院,自此多有弃主而走者。

几日之后,新君兆猗传旨,小厮叶文曾在桑日犯境时自叶家镇领太子妃李氏回转国都,其途中关系暧昧难测,着赐自尽,原太子妃李氏一并赐死。小厮叶诗、叶书,知事不报,与叶文同罪赐死。小厮叶章,好赌成性,荼毒国库,着赐死……

到最后,果然一无所有,又是一片茫茫大地而已啊!兆凌苦苦哀求新君看在兄弟之情放过叶氏兄弟,可是新君全无心肝,只是传旨的人见了他还是一副笑容,弄的兆凌每每气得发疯,只一月功夫,竟口出谵语,神智不清了。

兆凌如此,刘夫人十分挂念,加之鸳儿身怀有孕,老夫人只得拿出自己体己,忙前忙后的照应。叶氏兄弟被害之后,兆凌身边再无心腹,只有惜花郎呕心沥血日日相陪,凌儿才渐渐明白过来,只是神智已大不如前。他一片痴情,到此时丝毫不忘,见了家人,只是落泪。碧鸳带着黯儿,同了惜花、刘氏,操持一大家子,好不辛苦!

偏偏这夫人想到大女婿原是皇上,却被宵小篡夺了江山,二女婿又反了中华自刎身亡,朝中折了这些柱石,叶氏兄弟又获罪身故,似乎煞星作祟,极不吉利。便请了大仙、请了十尊观音,每日在家烧香拜佛不辍。叶惜花频频劝说,刘氏就是不听,两人几乎反目。

但若只是如此,也不至于太坏,事情还不只如此!

看官试想,事已如此,求神拜佛又有何用!又过数日,朝中传出消息,原来岩香国主严静玉把江山让给女儿和靖公主,岩香国一向是女主掌权,本不足为奇。这女主晚年觉得精力不济,便禅让江山,出外游历。她到了腾龙,才知现下已是操钺王朝,想起兆凌当日陪她在雨烟楼设宴,在月下饮酒赏梅观舞,甚是相得!女主本是性情中人,想着自己让了位,便不是御座上人,就径直寻到眷花王府,并不知会君上。那兆猗为防众口,只得不拦女主,任她前去,但心中衔恨不已!

故友相见,她不免软语温言劝慰一番,也就回国去了。

隔日,忽传伏虎国棋圣谋反,已经被杀,人头悬于龙都城上。刘夫人初时不信,以为棋圣已死二十年,定是误传。又忍不住,自去城下观看。见人头眉目清晰,仙风道骨,半点血污全无,不是棋圣又是哪个!

原来自妫进被诛之后,棋圣一心想为旧主报仇,在开方处出首告了闽智,牵出潇王来,为妫进复了仇。后来才知道潇王是自己的小女婿,愧悔不已。便回龙都,探知刘氏下落,在暗处苦苦维护。兆猗夺宫时紧张过度,时有头风之病,棋圣假充医者混入高越园,欲刺杀兆猗,不成,被杀。

那刘氏苦苦相思二十载,刚一相见,丈夫便已经被害,如何受得了!延挨回去,蒙叶惜花相救得活。那刘氏却不感激,终日在佛前悔罪而已。那日,刘氏迷糊一梦,见棋圣来报说:“我已投胎在女儿腹中,只是有女子为投生之事与我争执,我或许不能相见。泉儿,我负你一生相思!”

她又为棋圣作法事,在千佛寺抽了一支佛签:“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情天夜夜心。”

一个老尼解签说要得孙子,就应在“灵药”

两字上,那老尼是个药贩,当下就给了刘氏一包,嘱咐她日日放些在保胎药中,便可一索抱得长孙。

刘氏依言,日日将得男药掺在保胎之药里与碧鸳服用。谁知碧鸳足月生产,却因这得男之药难产害了性命,最终婴儿不曾离体。可惜碧鸳临终竟未及与兆凌说上一两句话别的话!又因棋圣谋逆,碧鸳不得入葬,那兆猗要报流落之恨,只将碧鸳遗体火浴,扬灰弃于眷花府前睡莲湖中。那奉命火浴碧鸳的宦者寇喜,因受着他师父徐本嘱托,冒死告知兆凌,其子已被秦隐用仙法搭救,交托秦公子在岩香国的旧友崇将军家抚养不提。

兆凌虽得知儿子平安,心里依然悲凉欲死!经此变故,他才记得《长生殿》一折谶语曰:“碧沉沉共绕回廊看,睡银塘鸳鸯蘸眼。”

方信万事皆有定因,倒也不十分伤心。只是终日痴痴呆呆对着荷塘发愣。那秦隐只为与惜花有同门之谊,入府与他治病,对他闲话一回,便就辞去。

兆猗因岩香国主来访一事,起了疑心,三番两次故意寻衅,小蝶害怕,收拾细软,不告而别逃往别国去了。

转眼深秋已到,绵绵秋雨滴沥不断,只有枫红依旧如血,秋日荷塘仅剩得一池残荷而已。兆凌竟抱了旧时琴来,在白玉小桌前斟了一杯绿茶,对着惜花笑道:“姐夫,你我结缘皆因这一杯茶而已。我知道人生如茶,若没了味儿,就是该泼的时候了。来,你我合奏上一曲,凌儿今生也不枉了。”

惜花郎听他语中不祥,待要劝他,又不知从何劝起,自打千福借寿为他续命以来,惜花何尝不是个心死之人呢?便取了腰间短箫,与他合奏《凄凉犯》一曲。

其后之事,说法颇多。记入《史志》,却是这样写法:当下一曲甫毕,秦隐复来,兆凌低头呷了一口那清绿的茶汁,顷刻化作一道白光入室内而去。惜花急随入去,见秦隐在府中取了一支龙头玉笛道:“囚牛情根不断,自己散了仙体,缠到其妻生前用的玉笛上了。天帝有旨,命我收复囚牛,使他永镇探日海中,我则可升为正神。如今他的仙体已失,只能那这支笛子充数了!”

尾声

原来秦隐将化龙之药交予兆凌,又将那龙头玉笛携了去,镇在探日海中,自己更名改姓改名赵公明,升作瘟神。兆凌之子救在崇将军家,自是得以平安长大;惜花郎失去千福、兆凌,自己抚养兆黯,兆黯长成十八岁,一夕叶惜花与兆黯话别,惜花郎散了灵力,不入轮回。

操钺元年十一月,德仁受李弥新与伏明生前之建议,攻打腾龙。彼时,兆猗暴虐,众皆不满。内忧外患齐发,桂王、尚青云、程文举等勾结心腹武将杨远滔、段达共反兆猗,透露兆猗藏身之处,兆猗被杨远滔假称桑日兵所杀,得年29岁,建号登基不足一年。尚青云、程文举等大臣复拥桂王为帝。那桂王饮登基酒时,脑疾发作暴死!尚青云又复立桂王之子兆灼为帝!兵祸起时,刘氏因见棋圣首级,悲不自胜。伤心染疾而死,小蝶逃到幻衣国,后嫁与幻衣太子为妃。

德仁班师回国,过探日海,狂风大作,兵士见白光出于水面,海面出现巨大漩涡,死者无数。德仁亦死于此时。此后,桑日国亦一蹶不振,无力侵犯他国。其反转详情在后传中叙不题。

其后腾龙国民自海边过,常听见弄笛吹箫之声,或言这是囚牛爱乐之故。叶惜花生为情种,死为情鬼,其善良高义凡人所无,但人生际遇,往往出于偶然,既然无从知晓,何谈改变?无法改变,就应顺应自然,坦然承受一切为是,有时过分执着,亦是自苦。回首人生,生死荣辱尽在须臾之间。万事不如随缘尽兴,此佛家所谓“无欲”

道家所谓“无求”

也。

天地之间,何物不变?唯独日月之光照临万物,不分贵贱彼此,久久不息。人比之日月,可比沧海一粟而已。故而一己际遇之悲何足哀叹?一时之喜又何必轻狂!此乃亘古不变之理,是以帝王将相,不过朽木烂骨,而至情至性则化作真谛,永留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