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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宫荼毒众美尽绵力护保残红(第4页)

大师实指望与诸国永修和好,不料子孙不肖,发展了数代,不仅讲话变得呜里哇啦鬼话一般,那心肠更是狠毒!

那雪戟国有一传国之宝名曰:“破敌霜雪戟”

,前年桑日国派使臣造访上国,雪戟国主大不该把国宝拿出来在外人面前炫耀。那使臣归国,在桑日国主布仁面前奏上一本,说本国国宝不如这雪戟。桑日国主布仁一听,三角小眼一转,计上心来。

毕竟这两件事如何结果,且看我下文细说。

上文说到桑日国主布仁心生毒计。却是什么计谋?看官听我细说。

原来桑日国祖上,从腾龙国偷学了制作画纸的方法,对外只说是本国研制的,纸质轻薄如丝,手感滑润如雪,名曰“霜雪纸”

,又习取腾龙冶铁炼钢之术,铸了一把长柄钢刀,布仁的祖父亲自命名:“破肠沥血刀”

,这把刀为布仁的祖父惹来了杀身之祸。

桑日先祖有言,皇族有此刀代代相传,得此宝刀,好比玉玺。认刀不认人,谁得了刀,谁便坐江山。这位贼王,在年轻时不合看上自己的姑姑,将姑姑纳入宫中为妃。那姑父心中痛恨不已!誓不与侄儿干休,发了雄兵,闯进宫来,那贼王吃此一惊,从此不能生育。姑父那里,寡不敌众,只得退兵。

那贼王与姑姑商议,怕被人瞧出不能生育的事,便从宫外抱了十几个儿子来。那贼王最爱一子,本是旁支血统,名叫“安仁”

,那安仁为人豪奢,喜欢浪迹青楼,贼王因他善于言辩,将父王逗得开心,也不去管他。

不期那布仁的爹,虽然善于在沙场征战,但有一条与这安仁臭味相投。风月场上,也相中一女名叫千阅子,生的着实貌美。

这贼王把长刀传给爱子安仁,自作太上王爷,不料这安仁将这烟花女千阅子献与太上王!

布仁的爹大怒,提兵追入安仁府中,欲杀安仁。安仁奔到贼王宫中,却忘了拿宝刀。布仁的爹追入安仁府中,却得了这刀。他又入贼王宫中,问道父王,逆贼安仁何在?

贼王道:“我不知道。”

布仁的爹道:“父王将宝刀传了我吧。”

“好。”

布仁的爹听得这个“好”

字,就令人搜宫,果然搜得安仁,杀之。

布仁的爹又道:“今日才传我,早做什么?都不是亲生的,他却只胡混,我还为你立功拼杀,图的什么?”

一刀下去,将贼王的头割下。

布仁之父登位,总见那刀上有血迹,用手弹拨,呼呼作响好像其父鼾声。那昏主心中害怕,找来小卒,秘密将宝刀化了,铸为铜器。对外只说是被人偷去,不知所踪。载入国史,也是这样说辞。当下布仁想到这段过往,大喜过望,召来手下道:“只需如此如此。”

那边的事搁过一旁。却说兆凌被惜花夫妻救下,扶回东院。千福公主一看他,实在惹人疼惜:都说男儿不流泪,泪流之际也伤心。陈思失意遭谪贬,屈子捐生汨罗日。摧肝不过相思意,看取孔雀赴清池!

千福百般劝慰兆凌,他却只像痴呆了一般,原来想起当日,千福与惜花赏枫过后,他与鸳儿一段往事来。

那时鸳儿为兆凌整理诗书,见他口中不觉吟了一句:“红豆生南国,”

鸳儿就接口说道:“大殿下,这一句你会了,那全诗呢?”

“小丫头,我跟姐姐姐夫这么久,这两句还是知道的。”

“你不一定知道!”

“这话怎么说?”

“这红豆两字,何解?”

“这,这还有解?”

“这红豆原是用典呢。”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好鸳儿,你说说吧!”

“这红豆是梁朝昭明太子萧统的一段故事。”

“是什么故事,如此神秘!”

昭明太子是个大才子,一日他微服出游,遇见一位姑娘。两人倾心相慕,但太子是皇族,两人终有一别。临别,姑娘送太子一颗红豆,说只要太子不忘记她,将红豆种在园囿里,等红豆树长到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时候,彼此相爱的情人就可以见面。太子依言,亲手将红豆树种在御苑,心中无时不挂念这位姑娘。过了几年,树果真长到两人可以合抱了,可是太子却再也寻不见曾经那位姑娘了,因为,她已为相思而早夭了。从此这红豆,就叫相思豆了。

兆凌听了,默然良久,叹道:“相思太重,累人早亡。这样的典故,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兆凌在榻上懊悔当初没有对她明说,如今后悔也迟了,只有泪落如雨。千福安慰他道:“弟弟,是姐姐不好,不该没看出你的心事。让你姐夫去看看,或许——”

“姐姐,你说,人性,是不是永远不会满足?”

小的时候,我只想和母亲在一起,得到她一个人的宠爱,她就是我的天。到后来,母亲走了,琼花娘娘疼我,我又只想着躲在琼花娘娘的怀里,让她给我遮风挡雨,我就知足啦!可是她也走了。

姐姐,后来我得了病,宫中上下除了你,还有谁待见我?我本来无所求,可你千方百计给我治病。到后来,我自己也想啊,要是我能好起来,也许我就快活了,要是我能好起来,也许他们就不会对我冷淡了;要是我能好一点儿,也许姐姐就能光明正大的疼爱我了?

可是,后来我进了思过宫,在西殿,我原本什么都不想了,我什么也不要了。可是姐夫把我背出来,他给我快乐、给我疼爱、给我自由,姐姐你也不遗余力疼我,给我治病,给我一个家。

我就该知足!可是,可是我不知足!我居然要将来,我想要和姐夫一样当个才子,我甚至想要情爱!哈,多可笑啊。一个什么也没有的人,也生出这么多欲望来!我坐在潇王府门前的茶棚里,我不仅妒忌潇王的豪富,我还想着,如果我真的可以比他强哪怕一点点,或许鸳儿就会嫁给我?我心痛啊!可我知道,潇王比我强,他不仅仅是皇族,他还是个才子,是个富豪,是个贤士!鸳儿能嫁给他,我——我心里再苦,我也只能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