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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容瑄現在的模樣著實可怖,銀色盔甲上滿是血污,仿若剛從閻羅殿歸來的煞神。
系統咻地縮回沈淮臣的識海中,探頭探腦地暗中觀察。
容瑄站在原地未動,朝沈淮臣伸出手:「檀郎,過來,讓我抱一抱你。」
沈淮臣便走過去,毫不猶豫地抱住了他。姑且稱得上整潔的衣裳染了血污,變得更容瑄一樣髒了。
醞釀一整晚的雨終於落了下來。
*
容瑄扎進沈淮臣的房裡已經一個多時辰了。
大業將成,百廢待興,一屁股的事等待決議,主事人卻不在。
一謀士急得來回踱步,不小心把心裡話禿嚕了出來,另一人翻了個白眼:「你敢勸?」
「你敢?」
「我不去,反正我不敢。」
「我也不敢。」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扭過頭去拿後腦勺對著彼此:「那就等唄!」
第5o章
熟悉的雲紗帳幔,熟悉的金色鎖鏈,沈淮臣懵懵地倚在床頭愣了會兒,逐漸回想起昨日混亂的一夜。
太上皇自知罪孽深重,無顏面對天下蒼生,引火自焚了——沈淮臣當然清楚這是臣下為洗白容瑄編造的藉口,事實也許比想像中還要殘酷瘋狂。
但他不在乎。
昨夜,直到抱住容瑄沈淮臣才發現,他已累極倦極,不是不想,而是沒有力氣挪動步子了。他的下巴抵在沈淮臣肩頭,將沈淮臣抱得很緊很緊,勒得腰背發痛,仿佛這樣便能從擁抱中汲取無窮無盡的力量。
墜落的雨珠打斷有人情間難捨難分的糾纏,容瑄鬆開沈淮臣,拉他上馬,一路疾馳回到寧安府。
他們一起喝了驅寒的薑湯,各自沐浴。容瑄把浴室留給沈淮臣,自己則去耳房沖洗血污。
然而脫去盔甲的一瞬,沈淮臣分明看見容瑄胸前氤氳的血跡。心口的傷開裂了,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好像透過創口觸摸到一顆鮮紅的跳動的心臟。
再往後,事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鑑於容瑄有過許多前科,沈淮臣命他褪去衣袍,在浴室親自檢查。
容瑄浸在水裡,只脫掉上衣。沈淮臣面對面站在容瑄身前,忽然發覺他比自己剛穿來時長開不少,一滴乾涸的血珠凝在眼下,襯得眉目英氣逼人。
哪怕身上的肌肉流暢美麗毫不誇張,帶來的壓迫感依舊不容忽視,甚至於,沈淮臣要微微踮腳才能瞥見容瑄的發頂。若此時的他與容珝站在一起,沈淮臣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將兩人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