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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沈淮臣軟了身體,毫無防備地在他的懷抱里蹭來蹭去,貓兒一樣哼唧,撒嬌,求人解了身上的熱。
想起這隻纏人的貓在他手中釋放時濕漉漉的眼尾,還有頰邊掛著的一粒淚珠。
那時沈淮臣的眼神和畫中人一樣茫然,他心滿意足地昏睡過去,醒後將昨夜所有情迷意亂忘得乾乾淨淨。
「咔嚓。」
容瑄一貫從容帶笑的眼眸變得有些晦澀深沉,掌下堅硬的梨木桌產生一道裂隙。
明明攪了一池春水,又怎能那樣無辜。
明明與沈淮臣成親的人是他,卻又總惹來旁人覬覦。
容瑄冷冷勾唇,將燭台對準畫卷一角,橘紅色火舌即將吞噬紙張時,他忽地猶豫了。
因為畫中人是沈淮臣,因為畫中人的神態與那迷亂一夜有所重合,他居然起了別樣的心思。
容瑄慢條斯理地捲起畫軸,往穆恆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撣撣衣袖揚長而去。
他身後的梨木桌緩緩開裂,筆墨紙硯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
*
「殿下做什麼去了,為何這麼晚了還沒回來?」
沈淮臣以手支頤,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門口,嘴巴無意識撅了起來,彰顯著主人的悶悶不樂。
晌午打發走穆恆,容瑄使人往浴室抬了水,簡單沐浴過後主動說要給他揉揉腰,沈淮臣趴在床上,在力道適中的揉捏下迷迷糊糊睡著了。
醒來已是黃昏。
房內靜悄悄的沒有點燈,丫鬟們守在外面輕聲細語地聊著天。沾染水汽的晚風徐徐拂過窗簾,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感席捲了他。
心口像塞了團濕棉花,沉甸甸的,沈淮臣莫名有種想落淚的衝動。這種感覺在發現容瑄丟下他獨自出門後達到了頂峰,儘管蠻不講理,但沈淮臣還是忍不住怪他,生悶氣。
蘭心道,「殿下有事出去了,說是亥時才能回來,特意囑咐奴婢叫您不必等,早些休息便是。」
「我吃好了。」沈淮臣垂下眼睫,心不在焉地扒了幾口飯便漱口離開了餐桌。
是夜,沈淮臣帶著靈芝如約來到桃花塢。
桃花塢是一座「之」字形水榭,眼下桃花落了,正是賞荷的好時節。
沈淮臣坐在石凳上,迎著湖風深深吸了口氣,「什麼時辰了?」
靈芝不確定地說,「約莫戌時一刻了吧?」
沈淮臣懷疑自己被放了鴿子,皺了皺眉,起身欲走。
就在這時,一人突然從身後捂住他的嘴巴,足尖借力一點,帶著他朝湖心掠去,「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