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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時蠡感受著懷中的溫暖,又看了看一臉幸福傻笑的陳懷安,和不斷用言語為他描述外界風光的芸娘。
在一陣安心中,他也笑著再次睡了過去。
……
「少主,少主,你跑慢點,香蘭要追不上你了。」柔和女聲從庭院之外傳來,已經三歲的陳尋聞言,也忙止住了步伐朝著香蘭笑道:「香姐姐,今天父親要帶我去宗祠認畫,我這是怕耽擱時間,可不是我調皮跑快,你不能告訴阿娘。」
「好好好,我不告訴,但是少主下次要等等香蘭可以嗎?」聽到陳尋解釋的話,正因為跑步而面色有些漲紅的香蘭,也緩了口氣溫聲回道。
「好!」陳尋點點頭,隨後又跳著來到香蘭面前,「拉鉤上吊!」
「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香蘭笑著跟陳尋勾了勾手。
也是在這時,一道聲音也由遠及近地傳入庭院之內,「尋兒,準備好了嗎,要去宗祠了。」
「準備好了!」陳尋大聲地回應著陳懷安的話,不一會,一面容俊逸但相較三年前又多了幾分穩重的陳懷安也走進了庭院之內。
「小尋兒,想父親了嗎,」陳懷安笑著抱起陳尋,又用額頭抵著陳尋的額頭,笑著逗弄他。
「想了,不僅尋兒想,阿娘也想。」陳尋操著稚嫩地語氣回著陳懷安的話,而這也令陳懷安微微一愣。
隨即在陳尋的注視下,陳懷安也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低聲解釋說:「族內最近在趕製幾幅畫,阿父是主畫師,不能遠離靜室,讓尋兒和芸娘擔心牽掛了,是為父不該。」
「等尋兒看完宗祠,賞完畫,我們就去春外樓賞景好不好?」
「好!」陳尋點點頭,滿臉雀躍地回應了陳懷安一句。
算算時間,他從進入模擬世界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在這三年裡,沈時蠡真的體會到了他以往數十年沒有體會到的親情,陳懷安時不時的耍寶逗弄,但對自己始終不變的深愛,芸娘溫和知禮,可對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寵溺。
這一切的一切,無不讓沈時蠡沉浸其中。
他忘卻了自己是帶著拯救模擬世界中陳尋的未來而來的這世界,而是真的將自己當做了陳尋,當做了陳懷安與芸娘的孩子。
不過縱是如此,沈時蠡也沒有忘記模擬器中,『他』的未來。
所以在陳懷安告訴他,要帶他去宗祠觀畫時,他就知道自己的模擬節點到了。
從今天起,他就要打破以往的模擬束縛,開啟陳尋的篇章。
那隱藏在他心中的,畫聖『陳尋』的畫道記憶,也在此時,再次浮現於他腦海之中。
「那我們現在就去宗祠?」陳懷安抱著陳尋笑著問道。
「等回來,就可以和芸娘一起進膳了。」
「好!」陳尋回過神來,也衝著陳懷安笑著回應了一聲。
第3章
熾熱的陽光透過門檐縫隙斜斜地打在長廊之上,一根又一根連天般的廊柱,又將這光線遮掉大半。
從遠處緩緩走近,周遭的聲音也越發清幽靜謐起來。
「我陳家自姜朝開國之日起,就世代居於江左,以畫為生。」
「如今已有五百八十餘年。」
「這百十年來,家中先輩族老所創作的名畫,除被贈予他人,或易手買賣的,剩下的,便全數陳列於宗祠之中。」
「同時為了方便族人清理歸置這些古畫,族內也將它們依照人像、山水像、鳥獸像等列次擺列於房內。」
「不知尋兒,」陳懷安側看向身旁身形小小的陳尋,語氣極為溫和地道:「今天想從哪一處開始看起?」
「阿父畫什麼最厲害?」聽得陳懷安的話,陳尋倒沒有直接給出回復,而是搖晃著陳懷安的手,略帶困惑的問道。
「阿父啊,」陳懷安抬手將陳尋抱起,隨後又朝最左側的房間指了指,道:「阿父最擅山水,想當初族內為阿父和你阿娘指婚時,你阿娘不肯嫁我,說我就是一個畫呆子,跟阿父結婚最是無。」
「那阿父怎麼娶到的娘親?」陳尋雙手攀著陳懷安的脖子,眼睛亮亮地看著身前人。
陳懷安聞言也下意識地笑了笑,隨後又摸了摸陳尋的頭才再是笑著說:「阿父當時年輕,怎聽得別人這樣說自己,在打聽到你阿娘要在春外樓宴客後。」
「你阿父當即就帶著墨寶跑了過去,之後啊……」陳懷安微微有些出神,眼角的細紋也緩緩暈出了一抹笑意。
「之後怎麼了?」陳尋雙手搖著陳懷安的脖子,追問了起來。
「後來阿父到了春外樓才知道你阿娘當時正在招賢,想是要從那一群人裡面挑一個勝過阿父的,好到時悔婚。」
「阿父那時也是年輕人,自然受不得這個氣,當時就畫了一幅倚樓惜春圖,你阿娘那時沒見過阿父,瞅著畫連誇了好幾聲,還說要與我結交。」
「所以阿父就這樣跟阿娘在一起了?」陳尋歪著頭,有些困惑地看著陳懷安問道。
「當然不是,」陳懷安搖搖頭,眼中也閃過一抹狡黠,「阿父當時裝作是無名畫師與你阿娘結交,你阿娘也每逢宴客時都發函邀我。」
「如此數次後,你阿娘欲登門拒了阿父與她的婚約,誰知她剛一入府,便見阿父在堂前等她。」
陳懷安說到這,又回想起了與芸娘在府內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對方臉上的震驚詫異,讓他至今都未曾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