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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只開了一圈燈帶,暖黃色,像井底月光的溶溶。
楚昔只有一雙明亮的眼眸在動。
她在審視,任芝的演技還不錯,也許是演的某個身居高位的角色,神情中的兇狠與睥睨恰到好處。
如果不是,那就當她沒想過。
她貼著牆,任芝的手就壓在她身上,溶溶如月的燈光勾勒著兩道纖瘦身影的線條,像是在陰影中描摹一幅簡筆畫。
任芝帶卷的長髮披在身後,望著她的&1dquo;犯人”,在氣勢上壓過對方,天鵝頸挺直的弧度一絲不苟,宛如一條潔白不可攀的海岸線。
她柔軟的唇瓣在背光的暗影里光艷奪目,鼻樑挺拔,精巧,眼底藏著如刀似的凜然的冷艷。
她在宣誓這場戲裡自己絕對主導的地位。
氣場上不能低於對手,並且要高高勝出一截。
這是氛圍,是先決條件。
楚昔一動不動,逆來順受。
誰讓她是戲靶子。
卷長睫毛下的眼皮一翕一張,任芝的神情忽然起了變化,她不動聲色的變成了柔媚,那種陰冷的柔媚,令人沉浸於她的姿色,卻絕不敢沉溺進要命的溫柔鄉。
一種帶著危險的勾引,變成任芝緩緩攀上楚昔肩頭的手。
柔軟如羽毛的手指在楚昔肩上遊走,指尖一步一步跳到鎖骨、脖頸,冰涼的指尖從隔著衣料到與肌膚無間接觸,楚昔忽然感受到對方的溫度——那是一種包藏在冰里的火焰,灼熱燃燒在看不見的地方。
她的鼻間呼吸變淺,但仍清晰聞到了任芝髮絲間纏繞的花香,因為距離很近。
她的眼神沉了沉,或許是不由自主的,或許是被刻意營造的氛圍感染,或許是被這場戲的主導者帶動。
她承認任芝是有幾分&he11ip;&he11ip;國色天香,再適合出現在鏡頭上不過。
任芝的唇畔溢出一聲輕笑,仿佛春光泛濫的河水清盪,但隨之而來的,是料峭三月的冷風,她非春暖,而是春寒。
食指沿著頸線向上,划過頜邊,倏地勾住楚昔的下巴,將她的頭強迫抬起。任芝湊過來,吐氣如蘭,在她頸邊。
&1dquo;怎麼辦呢?還沒離開&he11ip;我就已經開始想你了。”
薄熱噴薄的呼吸,與含著笑的警告,擁有令人心跳加的魔力。
望著任芝嫵媚的皮囊下,毫無溫度的陰狠與凌厲,楚昔這時反應到,原來這句台詞,不是一句情話,而是某種警告。
她在審視,任芝的唇形很漂亮,念台詞時吐出來的呼吸溫柔又有節奏,而聲線亦像是被愛神親吻過。
她的頸上紅了一片。
是溫熱與冰涼交錯成的反差。
&1dquo;藥在我手上,我一走,讓我想想&he11ip;&he11ip;晚上你會怎麼度過&he11ip;&he11ip;?”
楚昔聽完台詞,知道了,她被任芝控制了。
任芝想的也許是她藥性發作的樣子。
也許是她痛苦求饒的樣子。
但絕對不是&1dquo;她”本身。
任芝如她所想,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位。
任芝突然吐出一口氣,退了一步,難受地揪了揪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