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回 人为刀俎(第2页)
张宁顺哭着说道:“结婚的当晚我们的房里冒出来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指着我说我杀了她的母亲,所以她父亲才娶我。我一听就慌了,之前我是既不知道他已经娶过妻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大的孩子,如果知道说什么也不能嫁。我当晚哭着要回娘家,就被他打了一顿,强行圆了房,算是没了逃跑的指望,第二天我身体不舒服没有早点下床去见过公婆,又被公婆嫌弃,罚我在天井下跪了一上午,正是数九寒冬的天,我支撑不住就晕了过去,又被他打醒,他骂我拿了他家的彩礼却是个花瓶一样的东西,把我赶到厨房和下人们一起做饭,后来只要他稍有不顺,对我就是拳打脚踢。”
“竟然这么惨?”
碧涵忍不住唏嘘感叹。
苏溪宁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这算什么呢?在我们庄子,妇女们被丈夫苛责和殴打其实都是家常便饭,只不过没见过这么狠的!”
陈婉也道:“没错,我流浪的途中也见过好多打女人的男人,打起来那叫一个不择手段,尤其是如果男人还喝了酒,下手就更没轻重了,甚至有把自己媳妇打死的,可县衙却说这是家务事,最多只杖责男人三十大板也就了事了,女人要是想去衙门告状可比登天还难了!听他们说就算能和离,女人都要蹲大狱好多年,因而虽然有什么律法,可根本没有人敢去衙门告。”
张宁顺勉强爬起来,点头道:“这位姑娘说的是,我……也曾去府衙告过,也是一样的结果……清官难断家务事……哎……”
苏溪宁道:“这是什么天理?陌生人若打伤人杀了人都要流放杀头什么的,怎么我们女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就因为嫁给了个男人受了伤或者死了,那杀千刀的男人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吗?想想我们女人也太可怜了!云蕖你说这怎么办?难道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
洛云蕖道:“这事自古以来就屡见不鲜,多为女人受苦受难,你们说这是为何?”
陈婉道:“因为我们女子太弱了,手无寸铁?打不过男人?”
姜琼道:“因为我们没有钱,得依附男人?”
苏溪宁道:“因为嫁给了男人?”
洛云蕖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最主要的是女子一直都作为男子的附庸而存在。”
“附庸?那是什么?”
姜琼不解。
碧涵探过头来,说:“就是物件的意思,对吧,姑娘?”
洛云蕖点头:“没错,就是物件,刚刚在大街上,我们遇到张姐姐的丈夫,他竟然说张姐姐是一头拉磨的驴,话虽然难听至极,但……事实上就是真相。”
苏溪宁听了十分生气,说道:“他怎么可以这样看女子!女人为男人生儿育女,操持一家子家务,又伺候公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儿,竟然换来这样一句评价?太过分了!”
洛云蕖摇头:“话糙理不糙,他说的令人气愤,但对奴隶来说,从来就没有被平等对待的资格,因此和一头拉磨的驴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还会卸磨杀驴?这就是为什么一旦女子不能生育或者生了重病就会抛弃的缘故,因为他并不把你当自己的家人对待,相反是你没有了可以利用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