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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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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御书房内,烛火煌煌的光落在谢知苍白的的手上,那只手正在把玩一小块黑色的石头。

“玄铁?”

声如佩鸣,音若碎冰,入人耳里像冰原上响起的丧钟。

张越又呈上一张信纸,神色严肃:“嗯,属下从四十四处雅观中的十处发现的。”

他说完停了下,抬头看了眼谢知神色,才道:“玄铁数量庞大。”

怎么个庞大法,他呈给谢知的信纸上明明白边写了,平均每处雅观的存储量在三千万石,什么概念?大雍对于玄铁的开采每次在七千万石左右,其中四千万石用于军需,其余或存或投入官营铸造农具、锅碗瓢盆再或少量出售邻国。

开采有限制,每五年一次,玄铁不能再生,开采一次少一次,张越狠狠肉疼,现在这样的雅观有十处!而在此之前呢?什么开始开采的?开采了多少次?又通过什么渠道?

张越又想到玄铁矿是朝廷管辖,出这么大的纰漏,兵部户部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么想着,把话也问出来了。

“所以他们知道。”

谢知抬眸,眼底的寒意彻底暴露在光下,张越心里咯噔一声,抱拳单膝跪地。

谢知看他一眼,“你跪什么?”

张越起身,呐呐道:“属下震惊。”

细想之下确实太过难以置信,兵部户部,掌管大雍经济和军事的命脉的两大机构都出问题,那在他们没查到的其他地方呢?

张越想不到,也不敢想,他只得抬头去看自己的主子,希望主子能给他颗定心丸。

谢知视线重新落到信纸上,安慰道:“正常,习惯就好。”

张越:“……是。”

谢知食指中指夹信纸一角,放烛火外焰,突然说:“封锁所有与百越的货运。”

张越立即明白,他呈的信纸上标注的十处雅观,全部集中于与百越接壤的位置,不用猜,雅观里的玄铁与百越脱不掉关系。

张越领命后,还是担忧的提一嘴:“但主子,百越是太后的母国,这么明着与太后作对未免着急了点?”

“不会。”

谢知松开指尖,火舌瞬间将信纸吞没,半明半暗的光影映出他锋冷的面部轮廓,语调清冷凉薄:“她等不及了。”

衡逸一出慈宁宫长舒一口气,心累,把手上的画册扔了一半给刘总管,便径直回朝和宫。

衡逸推门而入,谢知正坐在他寝殿的书案前批奏折,闻声抬头看他一眼,便垂眸继续提笔,两人时隔一天一夜没见面,衡逸稍挑了下眉,又自然放下,跟没事人一样朝谢知走去。

谢知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朝和宫是谢知的寝殿,昨夜他睡的又是谢知的正殿,他俩自打统一战线就睡一处,谢知留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睡这。

衡逸抱着一摞画卷,走到他身边,随意道:“谢知给你看点东西。”

“什么?”

谢知指尖笔刚停下,一摞画卷全堆奏折上,画卷滚开,美人画像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衡逸揉手:“这些玩意还挺沉。”

他看见边上一动不敢动的刘总管,催促道:“刘总管,你那一半也拿来。”

于是刘总管就在谢知淡淡的目光下,战战兢兢放下一沓画卷,而那一道极具寒意的目光依旧落他身上。

刘总管低着头往衡逸背后挪,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殿内三人氛围有点微妙,衡逸没察觉出来,他随手打开刘总管那一摞的几卷画卷,搁谢知眼皮底下,顺带出于客观的出声解救了刘总管,“一路辛苦,刘总管。”

言外之意,你可以退下了。

刘总管忙不迭接话:“大人言重了,这些都是奴该做的,奴先行告退。”

衡逸摆好,揉揉还是有点酸的手,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急什么?但没深究,点点头,“去吧。”

他搬了画卷又觉累了,脑袋空空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无意识拖着调子,一五一十交代来龙去脉:“萧太后给你拟定的充实后宫的美人们,她老人家想抱孙子了,让我帮你看看,我婉拒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哪知道,就说拿回来给你看看。”

谢知视线从画像上移开,落在衡逸揉着的纤细苍白的腕骨上:“你看了?”

衡逸往里走,瘫倒在美人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了,模样身份都挺合适的,或许能成为你拉拢权臣的捷径。”

“哦,那你觉得哪个最合适?”

谢知声音清晰平静,朝美人榻靠近。

衡逸心道我哪知道,以他对谢知的了解,谢知八成故意逗他,于是他头枕着手臂胡扯道:“王武,摄政王的亲孙子,虽然是庶出,但以后可以借家宴结识更多政治核心的人物。姜芷姑娘,镇国大将军的嫡出女儿,娶回来好好待人家,大雍一半兵权就是你的。”

“但话又说回来,选来选去多少有点强迫的意思,得姑娘家心悦于你,你也心悦她,才是要紧事,讲究个两情相悦嘛。”

说得倒像是那么回事,其实全部是照搬之前他听过的讲才子佳人的说书先生的论断。

“还有吗?”

谢知完全没有把他最后一句话听进去。

衡逸把半边眉挑起,问:“你还要娶几个?”

谢知已经走到他的旁边:“佳丽三千。”

衡逸瞠目结舌,谢知看起来这样清心寡欲的人,居然会有这种凌云壮志,不对,他又徒然想起马车上的那些画面,谢知帮他的手感,力道极佳,那么老道的手法,绝对不该是清心寡欲之人会有的技能,别告诉他,谢知天赋异禀一学就会。

但更多的他是松了口气,谢知真的在考虑娶妻,也就意味着,谢知根本没有受那件事的影响,扪心自问,他的后遗症顶多不能面对谢知的手,而对于谢知本身,他是没有任何想法的,既然谢知和他都是清清白白的,那么他心虚个啥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