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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髮都已經梳在腦後,這是婦人髮型,她是嫁娘。
「夫君,夜深了?,怎麼?還?沒睡?可是白天?報喜的官差擾了?清靜,晚上睡不下?」
魏宜小聲問著?,眼底是不著?痕跡的討好,她有些害怕自己?的夫君,又必須來關心他。
「沒事,你困了?先睡,我今日在書房歇息。」
曹光眼睛都不睜,像是眼前站了?個貌丑無顏的人一般。
魏宜咬了?咬下唇,將手?上端著?的湯放在桌上,「我為夫君熬了?一碗安神湯,夫君若是心神難寧,便喝了?此湯吧,過兩天?是鹿鳴宴,夫君總不好形神憔悴的赴宴。」
曹光聞言終於睜開了?眼睛,他長了?一張溫潤如玉的臉,眼睛也是溫柔的圓杏眼,但在看?人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顯得十分兇狠。
他笑了?笑,「娘子可真是貼心,不愧是高門大戶出身,倒是會伺候人。」
魏宜臉色微微一白,狼狽低下頭,躲過曹光的注視,「我、我只是擔心夫君。」
「我曹良澤沒本事,未曾如王爺期許的那樣,奪得解元之?位。」曹光根本沒有聽魏宜的解釋,只是坐直了?身子,看?都不看?桌上的安神湯一眼,起身就往旁邊的軟塌走去,他坐在軟塌上,伸手?拂過軟榻上擺放的書籍。
「苦讀二十載,本以為能一鳴驚人,沒想到結局是屈居人下。大族出身的天?縱之?才,輸給了?一個尚未及笄的無名女子,傳出去,不知有多?少人嗤笑我名不副實,乃庸碌之?輩。」
「夫君乃是青州第二!不比那沈灼灼差,她也不過是僥倖才得了?解元之?位!王爺說過,入了?朝堂,沒人會在乎官員鄉試排名第幾,會試排名又是第幾,夫君真正該在意?的,是狀元之?位!」
曹光聞言,驟然握緊了?書本,手?背青筋跳起,可見內心的憤怒。
「你是覺得,那個女子,她能走到最後,與我爭狀元之?位?朝廷大臣會同意?讓一個女子入朝為官,藐視天?下男子嗎!」
他不想從魏宜口中聽到對局勢的分析,他只想聽到一個答案,一個魏王會幫他的答案。
魏宜從小被培養出來,就是為了?幫魏王籠絡人心,對人心最為敏銳,她這話放在以前自視甚高的曹光耳中,那是最為順耳的話,放在現在嫉妒不已的曹光耳中,那就是扎心之?語。
「當然不會,大人們怎麼?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只是夫君,聽說那個沈灼灼乃是周小將軍舉薦而來,周家?乃是長安公主的母家?,她這來歷,不同尋常啊。」
魏宜熟練說出順著?曹光的話,說完等曹光的臉色變得好看?一些後,又提到了?沈灼灼的來歷。
事情有關長安公主,那結局就不一定能如他們所願了?。
皇帝寵愛長安公主,三年前更?是意?圖立公主為太子!這三年後宮妃嬪無所出,長安公主就是皇帝唯一血脈,皇帝為了?皇權不旁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畢竟皇帝連立太子的旨意?都寫好了?,就等著?哪一天?把大臣們磨得沒脾氣了?,將這道旨意?昭告天?下。
「長安公主,她不過是個公主,難道還?能成為呂后一般的人物嗎?女子主政,霍亂朝綱,乃是大禍!」
曹光不相信長安公主能將一個女子推入朝堂為官。
魏宜沒有附和曹光這段話,長安公主乃是皇親貴胄,更?是魏王唯一的堂妹,別看?魏王和長安公主爭奪皇位,水火不容,但他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
他們可以互相攻訐,不代表外人能對皇家?的事指手?畫腳。
曹光眸光閃爍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著?他那副陰森可怕的樣子,魏宜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夫君,夜深了?,該歇息了?。青州的事,最遲三日便會傳入盛京,京中大臣們究竟能不能容下一名女解元,屆時自會分曉。」
魏宜柔若無骨的手?搭在曹光的肩膀,曹光聞言心情大好,拉過魏宜,一同躺下。
三日後,鹿鳴宴開始了?。
青州這邊身處邊疆,往年少有教化功勞,每年出的解元,到了?京城都拿不到多?好的成績,不中的解元也不在少數,可謂是妥妥的教育界大坑。
今年不太一樣,青州司馬周愫周子誠乃是周家?出身,周家?出大儒,他本人的文學?功底更?是世間一絕。
任職青州司馬的第一年就碰上了?鄉試,還?選出來一個女解元,周愫的壓力非同一般。
如果沈灼灼在京城沒取得一個好成績,那周愫的名聲也會被連累著?蒙塵。
周愫在得知這位女解元的舉薦之?人是他二哥家?不聽話的侄子周浩安時,頓覺頭疼,不用說他就知道,沈灼灼是誰的人。
周家?出了?一個皇后,皇后僅有一女,這本是天?大的好事,因為這樣一來,周家?就不必擔心功高震主,名聲太過顯赫,惹得皇帝忌憚不滿了?。
公主不能繼位,只要皇子繼位,那就得尊他們家?的女兒為太后,孝道壓制之?下,帝更?不能對太后的母家?動手?。
可壞就壞在,皇帝只有公主這一個孩子。
而這位公主,自小文韜武略,聰明絕頂,對皇位更?是抱有爭奪之?心,野心勃勃,強硬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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