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1页)
菜都是周问兰一个做的,林杨刚到家就被使唤去写功课了,林樾干坐着实在无聊,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看到门口堆着的柴火,索性使唤沈淮之劈柴去。
家里的东西和林樾出嫁前几乎没有差别,他从灶房的橱柜底翻出斧头,拎着走到灶房门口就瞧见沈淮之已经挽起了袖子,衣摆也扎起来了。
沈淮之今儿穿的是一身长衫,因为里头塞了棉花显得有些臃肿,但挽起衣摆,弯腰劈柴时因为用力而身体绷紧,衣裳也紧紧贴在身上,宽肩窄腰,四肢修长,林樾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林樾记得去年他受了风寒,拖拖拉拉一个月才好,整整瘦了四斤,从那以后,他一直想把自己吃胖些,这样瞧着有力,也不容易生病,可惜一直没成功,到现在过去快一年了,他也不过是把那四斤给吃回来了而已。
他嫁给沈淮之时还是夏天,晚上睡觉两人都只穿一件会露出手臂的汗褂子,稍一用力,沈淮之的上臂就会鼓起来,捏着硬邦邦的,林樾好奇得不行,可惜那个时候还不大熟,他根本不好意思捏,只在沈淮之睡着后偷偷捏过两次,但那个状态下的手臂手感一点也不好,林樾不喜欢。
后来熟了之后又忙着做生意和秋收,林樾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直到今天看见沈淮之劈柴他才想起。
林樾背着手,从沈淮之背后绕了过去,趁他不注意,突然抬手捏了一把,果然很硬耶,一只手都捏不下。
门口的柴不少,还都是大腿粗的那种,为了尽快劈完,沈淮之拿到斧头就迅拿了柴开始劈,完全没注意林樾什么时候过来的,被捏的时候斧头还在柴上,一回头就看见旁边眯着眼睛笑的林樾,眼睛还一直盯着他的手臂。
林樾已经不是曾经的他了,在白天而且没什么其他人的时候,他害羞都不会脸红,沈淮之看他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反盯回去,并且还理直气壮,
“快劈柴啊,看我做什么,我都闻到饭香味了,估计两刻钟娘就得来叫我们吃饭了。”
沈淮之被噎了一下,半晌没说出话,只能重新握紧斧头,把刚才没劈开那根柴劈开,看着因为用力鼓起来的手臂,林樾又捏了一下,然后趁沈淮之没反应过来一溜烟跑回了灶房。
林杨正在堂屋里写功课,虽然他读书还算认真,但写功课的时候还是有些贪玩,除了功课,什么他都觉得有趣,尤其是外头飞过的小鸟,林杨兴致盎然地往外看,就瞧见了方才那一幕。
一直看到林樾跑回灶房,林杨才撇着嘴继续写功课,也不知道什么回事,心里酸酸的,哼,他果然还是看沈淮之这个哥夫不顺眼。
不多时,林远就回来了,与此同时,周问兰也把饭菜端上桌子,林家难得的热闹,多日不见林樾,林家人就没有不想他的,从吃第一口饭开始,就不间断地给他夹菜。
林樾碗都装不下了,为了菜不冒出来,他不得不加快了吃饭的度,可惜一张嘴怎么也赶不上三双手,吃了半晌也没见少,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只能让沈淮之继续吃。
这种吃撑的感觉实在太少见了,林樾有记忆以来也没几回,而且每次都是他回家的时候。
在这个一家没多少田地,每年还要交几次税的时候,能在年节里吃饱饭的都至少得是中等人家,林樾家以前就是这样的,但他出嫁后再回家,每顿都是吃饱甚至吃撑的,林樾心里突然有些难受,眼眶都红了,只能不断眨眼把泪意逼回去。
吃过饭,林樾就把带来的麻袋打开了,“娘,这是我今儿一早买的棉花,刚好你和我爹,还有林杨一人做一身衣裳,我本想自己做的,但我手脚慢做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就直接把棉花拿过来了,你明儿得空就抓紧做,天气越来越冷了,早点换上新棉衣才好过冬。”
周问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用,我和你爹的棉衣都是才做好没几年的,林杨身上的更是前年才做的,还能穿好几年呢,你带回家去,你和淮之各自做一身衣裳穿,或是给你公公婆婆做一身也好。”
林樾就知道他娘要这么说,把麻袋硬塞到他娘手上才道:“我这回买了不少,这是特地留出来给你们的,家里还有呢,刚好够我们一人做一身的,你们不用就浪费了,就算之前有那也能两件一起换着穿,尤其是林杨,他这两年长个子了,身上那件棉衣袖子都短了一截,等下雪的时候哪受得住冻。”
“还有你和我爹的,去年我拆洗的时候,棉花都有些硬了,不换怎么行?”
未免周问兰再拒绝,林樾轻哼了一声,“娘,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不拿着,那我现在就走了。”
周问兰横了他一眼,“棉花都不是好东西,那什么是好东西?一天天的就知道哼哼哼,跟家里的小猪一模一样。”
林樾才不管他娘说什么,棉花塞过去了就行,“不然我们今天就开始做吧,反正今晚也没什么事,我和淮之在家里住一晚,明早再和林杨一起回去。”
周问兰还担心他们吃过饭就走了,没想到还能在家住一晚,当即眉开眼笑道;“做什么?明儿我做就是了,你的屋子我昨儿还打扫过,不过被褥被我拆下来了,等会儿就去给你铺上。”
周问兰说完也等不及了,指挥林杨把碗筷收了,就大步去了林樾的屋子,把换下来的被褥重新装上去。
林远也很高兴,三两下就把火塘里的火给升起来了,转头招呼他们过来烤火,又去拿了几个土豆和红薯,还有一把板栗丢到火塘里烤着。
生了火,一家人也就不急着睡觉了,周问兰把屋里的针线篮子拿了过来,里头是她给林樾新做的鞋,只差最后几针就做完了,明儿刚好让林樾直接穿着回去。
她做的时候压根儿没想起还有沈淮之,这会儿要给了,看见旁边杵着的大高个儿突然有些过意不去,她清了清嗓子才道:“淮之,你的娘也给你做了,等过年你们回来再给你。”
说完还给沈淮之倒了杯茶,沈淮之刚给林樾剥了个烤熟的板栗,这会儿手上都是灰,连忙拍了拍手才接过茶杯,笑着回道;“多谢娘,你快过来坐,这边没有烟,不熏眼睛。”
说完还顺手拖了个凳子放到林樾的左侧。
许久不见的一家人自然有说不完的话,火塘里添了不知道多少柴,他们还没说完话,直到夜色浓重,周问兰才招呼他们洗漱。
第二天他们仨出的时候,沈淮之手上同样是一个麻袋,里头是周问兰这些日子晒的干柿子,还有林杨去山上捡的干板栗和干核桃,也不知道怎么放的,现在居然还没霉,另外还有一个竹篮,里头装着周问兰刚做好的腊肠。
林樾到家时沈凌之已经做好点心了,林樾也没再做,因为做的量不多,下午早早就卖完了,林樾也抽出空做好了另一个捂手筒,赶在下学前给林杨送了过去,至于沈淮之的,今早到家的时候就戴上了。
冬日里的火塘每日都生火,火着了又熄,并且随着外头的寒风越来越刺骨,一天燃着的时辰也越来越长了,转眼就是冬月下旬,冬至到了。
这天除了没法休息的沈淮之,沈家人全都在家,一大早,宋寻春就带着林樾两人准备今日要吃的汤圆。